一、 表意必有“离场”
原则:任何意义传达,构成其过程的诸成分,必有某些成分不在场,或尚未充分在场。有缺席,过程才获得展开的动力。
缺席是一种姑且勿论,乐见其变。
可以设想一盆水端平,如长白山天池。边际周全,即无运动;有缺口才形成瀑流、江河。
在经典的、实用的、正常的表意-释义过程中,表意者及文本充分在场,而释义缺失。于是表意运动方向稳定:意义不在场,能指才指向意义。
世纪文论的基本出发点,是认为文学艺术不服从上述“正常表意”的公式。只是不同学派指认的缺席部分不同。
什克洛夫斯基认为艺术文本用陌生化加强对客体的认识,因此客体在场;慕卡洛夫斯基与雅科布森认为诗性(符号自指性)“加深了符号同客体间的分裂”。因此传达离场,文本留下建筑自己的意义世界。
而文本充分在场,实是近世绝大部分文论派别的基本出发点,他们只是对其他成分的在场性看法不同。
缺席部分变化,引出不同的释义策略。大部分学派让作者离场;对释义者在场的程度,各派意见分歧。这些看法都与经典缺席格局相异,因此艺术释义逆正常方向展开。
但如果过于强调文本在场,释义难以推溯到发送者意图,而在文本与阅读之间形成涡流,这是现代理论的一个难点。
二、文本离场
“文本论”诸学派,对文本的在场性之充分程度论证各不相同。伯克认为修辞的前提是语言的偏差与讹误;布鲁克斯认为文学语言必反讽,即多层意指只有表层在场;索绪尔认为只有靠能指差异才挑明所指。因此文本从来不是充分在场的。
摧毁文本在场观念,是后结构主义的起点。巴尔特首先把文本分解成碎片;德里达把共时的差异发展为历时的差延,能指自身创造了延搁的可能,替代物的非共时入场代替了能指之网。
比理论稍早,当代文学,尤其是被称为“后现代先锋”的文学,已迫使文本有机结构解体为任意性、片断性、无联结可能的并置、无整合可能的拼贴。
语言的意义能力贬值,让位给戏仿与反讽。虽然文本不可能完全缺席,不会沦为彻底的沉默,意义的锚泊点却明确移到文本之外:戏仿与反讽只有阅读才能识别。
后结构的表意浸透了元意识。元小说是文本的自我掏空,是对文本欺骗性在场的自我揭露。当戏仿撩开傀儡戏牵线班子的遮幕,释义就被推上前台。
现代主义把语言中的悲剧变成悲剧语言,后现代主义把语言中的荒诞变成荒诞语言。
三、削平深度?
后现代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