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译是什么”,“翻译理论研究什么”,一直是各类翻译理论必须面对的首要问题,不同翻译学派,对这两个问题必然有不同的阐释。1999年5月西班牙威茨大学举办了“口笔译译员培训威茨论坛:新千年新方向”,来自25个国家的31位学者参加了这次论坛。论坛原本旨在关注翻译世纪之交教学领域的新趋势,出人意料地演变成了语言学派、实证学派以及文化研究学派等流派之间的大论战,翻译研究学派(TS,Translation Studies)与后现代学派之间的辩论尤为激烈。论坛上,来自边缘地区的翻译观点,如巴西“食人理论”倡导者德·坎波斯兄弟(De Campos)提出的“创译”(transcreation)、“透照译”(translumination)、“移植魔鬼译法”(transluciferation)等,让大多欧洲与会者颇感陌生。后现代派代表人物阿罗约(Rosemary Arrojo)对这种“欧洲中心主义”的霸权十分不满,论文宣读的前一晚重新撰写新的论文,阐述后现代研究方法及观点。同样的不满也体现在韦努蒂(Lawrence Venuti)身上。他的“剩余”(remainder)理论虽然颇有渊源,却因为不符合欧洲主流翻译观念而同样不为大多与会者知晓,因而他在宣读论文前一晚也临时改变题目,并附上祖考夫斯基斯(Louis Zukofskys)放弃意义,采用谐音译法翻译拉丁诗人卡图卢斯(Gaius Valerius Catullus)诗歌的翻译实验来说明自己的观点。这无疑为论坛送上了重磅炸弹:只译声音,不译意义,这是否算是翻译?翻译研究学派认为这类标新立异、属个别现象的翻译实验不足以成为翻译研究的对象,而后现代学派则认为它的意义就在于偏离主流翻译实践与语言用法。辩论由此进入白热化。(Tennent,2005:Ⅴ-ⅩⅩ;Gentzler,2001:160-163)。
论坛很快结束,论战依然持续。在图里(Gideon Toury)主编的《目标》(Target)杂志建议之下,切斯特曼(Andrew Chesterman)与阿罗约联名起草了旨在为翻译研究找到共同点的“翻译研究之共同基础”一文(Chesterman & Arrojo,2000:151-160)。文章先列出30个论题,代表两派的共同之处,也可以说是妥协的结果,但30条之外二人都觉得意犹未尽,因而分别撰写了“结语”部分,从中可见所谓现代派(这里主要是描写翻译研究学派)和后现代派(这里主要是后殖民翻译研究的观点)的冲突和妥协。文章次年发表在该刊上,由此展开了一场持续三年的大讨论。讨论主要围绕三个议题展开:一是翻译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