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蓁生的一张巧嘴,以往容煜也不知晓在她身上吃了多少亏。
阿喜站在一旁用着悲悯的目光打量着三两句话还未说上,便已被擒拿住的彭十六。
“你。”彭十六直被她气得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尖,愤愤不平的盯着沈蓁瞧。
“我?我怎么了?”沈蓁蹙了蹙眉头。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许是阿喜目光中的悲悯让人难以忽视,彭十六突然倔强起来。
“不然你现在还能翻出什么花来不成?”沈蓁嗤笑,不等彭十六怒骂出声,便一拍手掌。
“我却不像是你这般虚伪,当初我也算是承了你的小恩小惠。”
“自然是会寻机报答。”沈蓁眸光一转。“把这人给我丢出去。”
那几名暗卫脸都被遮的结结实实,只留一双眼睛在外头,倒瞧不出什么情绪来。
倒也雷厉风行,当真揪住了被捆的结结实实的彭十六,直接往外头一丢。
“娘娘!”阿喜吃了一惊,还来不及阻止,彭十六已经被丢到了外头。
沈蓁只递给了阿喜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便站在了门口。
外头原本缠绕在一起的两队人马,似乎也不曾想过沈蓁会打开房门,大喇喇的站在门口,仿若是观猴戏似得,瞧着他们。
“娘娘小心!”奉命看护沈蓁的护卫动作不过一滞,便被那闯进来的贼人寻到漏洞,挑断侍从的长剑,便翻手甩了个剑花刺向站在门口的沈蓁。
那利刃上还沾染着血色,寒光凛凛一瞧便十分的锋利。
沈蓁却好似吓傻了般,呆呆站着,没有丝毫要躲的意思。
因着沈蓁现下的状况,阿喜却又不敢伸手去推开沈蓁。
阿喜咬了咬牙,闭上眼便紧紧挡在了沈蓁的身前。“娘娘莫怕,奴婢在这....”
长剑嘶鸣一声,阿喜只觉得自己心跳乍然停下,只是许久未感觉到痛。
阿喜战战兢兢的回过头,便只瞧见男人冷硬俊秀的侧脸轮廓。
“王....王爷。”
容煜紧紧握住那把突刺而来的剑刃,血色大滴大滴的顺着手腕倾泻而下,他却仿若是感觉不到痛似得,连眉头都未曾皱一下。
“王爷!您回来了?”阿喜又惊又喜,双腿一软,便跪倒在地。
容煜却不回头,只将灌入了那贼人心口的剑刃缓缓拔出,于此同时,才堪堪放开那柄利剑。
利剑跌落在地的清脆声听的阿喜打了个哆嗦。
“王,爷,多谢王爷救命之恩。”
凑的进,阿喜看得真切,容煜那半个巴掌已然是皮开肉绽了,可见那痕迹是如何深刻。
“速战速决。”
有了墨松等人的加入,控制局面便变得十分容易。
瞧见容煜的背影后,沈蓁的心口竟是不可抑制的抽搐了一下。
速度极快,快到容煜回眸时,沈蓁还在捂住胸口发着呆。
“你可是哪里不舒坦?”
“这些时日里头,你们都是如何伺候的?”
阿喜还未从捡回一条小命透过气来,便又接受到容煜仿若是要吞她入腹的眼神,一时竟是不知应当起身,还是继续跪着。
“不关她们的事情。”沈蓁勉强挤出个笑来,握住了容煜的手腕。
“你下落不明,你叫我怎么放心的下?”便是隔着层,容煜也能感觉到她指尖的冰冷。
“我倒是不打紧,可是你这掌心的伤。”沈蓁眼见着又开始流血了。
“不过是些小伤,没什么要紧的,倒是你。”
容煜的话还未说完,便只见沈蓁已经取了怀中揣着的绢帕,替他简单的包扎了一番。
“都这般了,还说不打紧,那你到底什么模样才叫打紧?难不成是头颅砍下来不曾?”容煜眸光柔和了几分,正要说话,便只见跟前的人垂着头不说话了。
温热的泪水滴滴答答的落在了他的手腕处。
“哭了?”容煜抬手抹去沈蓁的眼角。
“你现下有了身子,不为了旁的,为了我们的孩子,也该放宽心思的。”容煜说着话,便一把将沈蓁抱了起来。
“你手上有伤。”沈蓁惊呼一声,搂住了容煜的脖子。
“况且我现下月份也大了,不是以往的重量了。”
“莫不是你还怀疑本王抱不动你了?”房间本就不大,容煜不过是几步便走完了,他将沈蓁轻轻放在床上,只温声道。“你便是再有现下两个重,本王也是抱得动的。”
沈蓁这才破涕为笑,娇嗔的瞪了容煜几眼。
“王爷贯爱说笑。”
“阿喜,快去请了大夫来给王爷包扎包扎。”
“王爷这段日子也不知是不是在外头吃苦受累了。”沈蓁说着话,目光不由在容煜的身上打了个转。
“你可是受了很重的伤?这才养了这么许多日?”
容煜只笑,“不过是些小伤罢了,本王哪有那般金贵?”
“我不管,你给我瞧瞧。”沈蓁惊惶失措的从床上坐起身来,伸手就去拉扯容煜的衣裳。
“无事。”若是打架,平日里头,沈蓁这般体态的,容煜一手就可以丢二三个出去。
可他现下手里头有伤,又不敢当真对沈蓁动手。
只得忍着,任由沈蓁在身上摸来摸去。
沈蓁扒开了容煜的衣裳,露出那白 皙健壮的身子,瞧见他身上有着不少大大小小的伤口,登时眼眶红了一圈。“王爷,还疼不疼?”
容煜只低头同沈蓁对视,右手轻轻的在沈蓁的头顶摩挲着。“有些是旧伤,你之前不是瞧见过吗?”
容煜是想借由开个玩笑,将沈蓁的注意力转换过去。
“可是这一处明显是撞伤。”沈蓁下意识伸手去轻轻按了按。
“咳咳咳咳、”容煜喉间一股子痒意,压不下去,只得抓住沈蓁作乱的手。
“别....别胡闹。”
沈蓁瘪了瘪嘴,听到外头红秀的脚步声,不由高声问道。“可是带了大夫过来?”
那脚步声却是在屏风外头停驻了半晌,而后沈蓁听到红秀颤颤巍巍的回答道。“是。”
“襄阳王听闻王爷回来了,心中挂念不已,特前来关心一二。”
许是嫌弃红秀碍事,红秀话音才落,襄阳王便踩着步子,掀开半勾起的门帘走了进来。
正正好瞧见沈蓁与容煜之间拉拉扯扯。
襄阳王轻咳一声,微微一笑。“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啊?”
“皇叔。”容煜下意识站起身来,对着襄阳王躬了躬身子。
“不知晓皇叔驾到,乃是容煜失了分寸。”
“本该是煜儿前去探望皇叔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