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嘴硬,还想狡辩。 明明一切都是他亲眼所见。 他不能相信这个女人,这个心狠手辣,自私自利只想着逃离的女人! 顾城白控制不住,阴鸷的眼底不了不见丝毫心软悲悯,眼神狠厉:“陆瑶,我不会我相信你的,你说得对,我坚持的,就是对的。” 凭什么? 陆瑶害了他的父亲,却还想轻易一走了之? 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空气越来越稀薄了,陆瑶觉得自己肺都快要炸了。 我就要死了吗…… 这个念头在她心底一闪而过,陆瑶突然挣了一下,不甘地想逃,腿却被被子缠住了,挣了一下没挣开,反而耗费了全身的力气。 她的脸色逐渐变得青紫,原本被董继梅掐出红肿的脸颊此刻却是看不见任何的红润之色,只余一片惨烈刺眼的涨青。 顾城白手背上青筋暴起,他受不了陆瑶反驳他,在陆瑶一次次试图离开他的催动下,他已经快要失去理智。 他甚至对陆瑶的痛之色视而不见,命令道:“求饶啊,陆瑶,告诉我,你错了!” 她还不想死…… 像是为了给陆瑶求饶的机会,顾城白手上的力道收了几分。 “咳咳……咳咳!”陆瑶得到了一点点呼吸的机会,遵从顾城白的话,做回了那个卑微的,只会祈求的陆瑶:“求求你,放……放过我吧,我知道了错了……” 如果说假话能够活下去的话…… 她再也不想做一个诚实的人了,那样真的太累太辛苦了,就当她没有骨气,没有道德,没有底线吧。 她只想好好活着。 陆瑶心底异常的不甘,也不想屈服,可她没有任何办法。 她必须得活下去,那种要窒息一样的感觉太难受了。 顾城白却依旧不高兴。 他短暂地皱了一下眉,冷着脸将陆瑶摔回床上,讥讽了一句:“你果然还是这般没骨气,陆瑶,记住这种感觉,以后,你再敢挑衅我,再敢轻易耍心眼想离开,就想想现在!” 心脏疼得紧缩了起来,短短几秒钟的功夫,对她来说却像是过了很久很久,久到她以为自己马上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 视线也变得一片白茫茫的,额头上的伤口也开始疼。 就像是有人在用尖锐的指甲撕扯刮蹭她的伤口那般,火辣辣地,致命一般的疼痛感席卷而来。 明明没吃过什么东西,可她却觉得胃部酸涩翻涌:“呕……” 陆瑶拼命全力想翻起来,却失败了,满嘴的酸水又从喉咙里呛了回去,她猛地咳了一声,像是要把整个胃都咳出来。 那一刻,陆瑶觉得像是熊熊烈火在灼烧自己的喉咙,眼前更是一阵白光闪烁,眼睛控制不住地红了,泪水夺眶而出。 整个世界天旋地转。 大脑和胃部完全不受她的控制,越咳越想吐,越翻不了身,整个人就像一个狼狈不堪的不受控制的精神病。 陆瑶现在的样子,实在太狼狈了…… 嘴角全是污垢,像是一条濒临死亡的鱼搁浅在床上,整个身子都是僵硬地。 只有胸腔不断地剧烈起伏,呼哧呼哧的,像是乌鸦叫唤一样的咳嗽和呕吐声交缠在一起。 “……”顾城白脸色一变,下意识伸手扶着陆瑶的肩膀,将她扶了起来,“陆瑶?” 他反应明明已经很快了,陆瑶却依旧差点儿被自己呛死过去,脸色白得吓人,额头上青筋都在跳动。 他只是想教训一下她,让她记住此时此刻的狼狈,才会不敢再提离开这两个字,更不会去奢求什么自由,他没想……把陆瑶变成这样。 陆瑶,不该是这样的,这太狼狈和不堪了,跟他认识的陆瑶,几乎是大相径庭。 “呕……” 陆瑶整个大脑都是混沌的,她根本不知道身边的人是谁。 被扶起来的时候,口腔里的污垢一股脑地吐了出来,全吐在了顾城白身上。 完了…… 刚从外面进来的陈一就看见了这一幕,嘴角抽搐了一下,下意识就想捂住自己的眼睛,他觉得下一秒,顾城白就会将陆瑶扔出去。 他可是有洁癖的…… 怎么可能容忍被人吐在身上? 结果下一秒,陈一看见顾城白就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那般,只是扶着陆瑶,甚至轻轻拍陆瑶的后背。 陈一茫然地眨了一下眼睛。 真是糊涂了,陆瑶脑袋已经完全不清醒了,浑浑噩噩的,只感觉到了难受和疼,喉咙疼,脑袋疼,胃疼,身体发冷,心脏也很难受…… 可是当顾城白的手轻轻拍着她后背的时候,她又觉得自己活过来了,她只觉得后背的那双手好温柔。 身边轻哄的嗓音也那么近,带着一股蛊惑人心的力量,诱她沉迷,就像是梦中的无数次。 那个宠她,疼她的哥哥又回来了,只有哥哥给了她这种感受…… 她的手指轻轻攥着顾城白的袖口,半边脸埋在对方臂弯之中,控制不住地软声呢喃:“疼……哥哥,瑶瑶……好难受。” 一句极度沙哑的难听的呢喃,却成功让顾城白整个怔住,只觉得被靠着的那只手臂整个都僵了,动弹不得。 只有心脏咚咚咚地跳动着,泄露出他的不安。 他以为自己足够强大,足够冷静,此刻,却因为陆瑶一句不算清醒的呢喃,整个人都控制不住地发抖,身子完全僵住了,浑身战栗。 “如果有一个人能轻易牵动你的情绪,让你变得不再是你,那你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远离这个人。” 顾香甫曾经的教诲言犹在耳。 作为顾家未来的继承人,作为顾香甫的接班人。 顾香甫一直以来让顾城白做的,就是一个冷血无情,不会被任何人牵动自己情绪的商人,商场如战场,在战场上被人牵制,将会一败涂地。 顾城白的手顿在半空中,反应过来后,却直接松手又将陆瑶丢回床上,整个人弹簧一样的跳了起来。 陆瑶被从新砸了回去,呛得只能发出一声短促呜咽,脑袋上缝合好的伤口这下彻底裂开了,血液很快染红了枕头,刺目的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