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城白一下急火攻心，站起来，扯着陆瑶的手臂就往旁边的房间走：“给我过来！” 陆瑶被吓了一跳，下意识有些抗拒。 他还是不愿意相信，不相信陆瑶真的会这么作践自己。 顾城白摔上门，搂着陆瑶的肩膀将她砸在床上，整个人压上去：“陆瑶，是你自找的！” 陆瑶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摔得眼冒金星摔得眼冒金星。 顾城白冷着脸，完全没有半分怜香惜玉的意思，手上的力道大得就像是活生生将她捏碎。 陆瑶感觉到顾城白在自己身上游走的手。 明明是那么冷情的一个人，此刻却又是滚烫的，陆瑶最后的一点意识，只在想，原来，也没有多美好。 夜深人静，一切方才云歇雨收。 顾城白搂着陆瑶安睡过去。 而他却没能睡得安稳，天微亮的时候，顾城白从噩梦中惊醒过来，眼底就像是被鲜血染红那般赤红一片。 他又梦到了顾香甫…… 顾城白心底残存的对陆瑶的一点点怜惜消失殆尽，冷着脸将搂着陆瑶的手抽了出来，却在这个时候，察觉有些不对劲。 陆瑶的身体……怎么这么冷？ 现在天气还暖，而且还是在被子里，他不放心地翻了身，轻轻推了旁边的人一下：“陆瑶？” 她无动于衷，脸色苍白着，顾城白甚至觉得，她像是没有在呼吸。 顾城白眉心重重地一跳，下意识加大的力道：“陆瑶，别装死！” 这女人一定是装的，肯定是装的，她以为这样自己就会心疼她吗？ 他多期盼陆瑶能够醒过来，能在用那种倔强不服输的眼神盯着他，哪怕不满他的暴戾，跟他吵架也是好的。 可是没有……陆瑶依旧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浑身冰凉。 顾城白慌忙下床，混乱中，甚至差点儿被床单绊倒，他拖着陆瑶的腰，急急忙忙给她套上一件衣服，就准备把她抱起来。 却又犹豫了一下…… 不行，陆瑶不能去医院，要是让人看见，传到…… 他放下陆瑶，转身给墨琛打电话：“马上过来。” 墨琛低声咒骂了一句，起床气很重：“大少爷，你放过我吧，我真的会猝死的，我才睡下，这一晚上都快完全折腾在你家了……” 顾城白顾不上跟他扯皮，语气很冷：“立刻滚过来，她又晕厥过去了，这次好像更严重了，她的身上像是没有温度一样……” 他说话都语气都在抖。 墨琛也一瞬间清醒了许多，语气却依旧有些敷衍：“也许是睡沉了体凉而已，给她盖好被子就……不对！” “她怎么这个时候在你旁边，你们不会……”他瞬间想到了一个可能，这下是彻底清醒了，难以置信道，“顾城白，你不会把她……睡了吧？” 不可能的，顾城白那么讨厌陆瑶，怎么会？ 顾城白却没有否认：“你什么时候对我的隐私这么感兴趣了，你只需要为她看好病就好了，其他的，轮不到你管。” 他的声音隔着电话线听着有些失真的冷。 墨琛不自觉打了一个寒颤，不知道为什么，一颗心控制不住地沉了下去。 “送医院吧，我也无能为力了，我之前叮嘱过她需要好好休息，你非得折腾她，也许只有送去医院好好做个全身检查，知道她的身体状况到底有多糟糕，你才上心。” 他的语气也有些不好听，听着像是在抱怨顾城白。 顾城白下意识皱眉，回头又望了脸色苍白的陆瑶一眼：“她不过就是身体虚弱一点，时不时生病罢了，能有多糟糕，至少，她还好好活着不是吗？” 而被她害死的人，再也回不来了。 “如果你不想她死在你的床上，你最好尽快送陆瑶去医院，她很有可能……心脏病发作了……” 墨琛原本不想说这些的，可是听到顾城白这个时候还说风凉话，他就忍不住了。 “什么？”顾城白迟疑了一下，瞳孔骤缩，“心脏病，你说谁？陆瑶吗？” 陆瑶每天好好地，活蹦乱跳，什么样的重活都能做，这样的人，不过就是小病小灾多一点罢了，怎么可能有心脏病？ “很奇怪吗？”墨琛嗤笑了一声，“陆瑶被你送去疯人院的时候，她毕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有一颗鲜活的心脏，可谁也不知道这三年她在里面经历了什么？” “她一个人在里面孤零零的遇到什么事，只能自己硬扛，就算是委屈也只能憋在心里，长此以往，她没疯，只是心脏出了问题，已经是万幸了。” 顾城白痴痴地望着近在咫尺的陆瑶，墨琛的那些话，就像是一把把刀插在他心口。 是他，他把陆瑶变成了这样。 顾城白手忙脚乱地挂断电话，颤抖着手将陆瑶搂了起来，冲下了楼。 听见动静的袁伯只能看见一个冲出去的残影，接着，楼下的车飞快冲了出去。 那天晚上的事，后来的许多年，顾城白都不敢去回忆。 陆瑶在手术室躺了九个小时，几次在鬼门关垂死挣扎，权威的大夫进去了一个又一个，谁也不能给顾城白一个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