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气赵平顺也就是在这地方;你说就是这怂人没能息,念在动漫城一块工作了好多年的份上,总公司不说了,加油站、KTV瞎好给他安排一份工作是没一点问题的。主要就是前面给钱让他办事都不敢办,这会儿可想当跟班——要你这跟班谝去!还想让安排工作,想借钱。
刘大虎:“X你妈!放着两万块不拿,这会儿死皮赖脸地想要六千!”
这时狗蛋刚骑着摩托到跟前,见刘大虎这阵势,忙上撑了摩托就扑到了跟前;一副随时等刘大虎一声令下就收拾人的气势。
其实看眼前这架式,知道也不用——赵平顺挨了一脚,躲得远远地。
赵平顺此时就是再气不平,也是不敢跟刘大虎硬犟的;首先他那瘦体格就根本不是刘大虎一条胳膊的对手;再者人家还有钱。
刘大虎这时又品出了赵平顺话里有要胁的味道,这火就又蹭蹭地冒了,道:“X你妈,还敢拿话要挟!别说六千块,六毛都没有!额倒能甩出六万把你狗日的活埋了!”
赵平顺后退两步,转身就走;还象条被打败的狗,走十来步回头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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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商场关了门;赵平顺支了折叠床,躺上面还气忿的肚子鼓鼓,睡不着觉;越想越觉得气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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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九点下了班,早饭也没吃,就骑车子到城关派出所报了案。
城关派出所给做了笔录,叫走。还觉得这个案子不好管——人都关监狱了。就转给了同在一个大院的县刑警大队。
县刑警队接到这个案子很重视,也有些惊喜。
他们马上又打电话把赵平顺叫了过来。祥祥细细地询问了一遍做了记录,还问他是否属实;赵平顺回答“没问题属实”。
二中队长叮嘱赵平顺:“回去后这话给谁都不能说,如果属实有戏,后面队里会奖你五百元奖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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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警队一查询,绰号“闷娃”的张海平属于轻刑犯,现关押于省西安监狱。
这案子交给了二中队。
二中队一天内连开三次会,把这件案子后边怎么进行分析商量的到位。
第二天,派了两名昨天定好的刑警,装了介绍信;开着队里的那辆“五菱之光”警车,赶赴省城。
晌午到了省西安监狱,给看了工作证、介绍信;监狱里派了名教导员接待他们。
教导员听他们说明了情况;说,咱们都是一个系统的,你们要求的这些协助都是应该的;这样吧,你们先吸烟喝茶,我去汇报安排一下。
坐着喝水等了有近半个小时,忽然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两人不好去接,就没管。
奇怪的是,那电话长时间无人接停了后,接着又响了起来。
两个刑警互望了一下,一个刑警站起了过去接了;是教导员打过来的,说你们先下楼来,已经汇报同意了;我带你们过去,等会儿提张海平到问讯室。
两人下楼来;没过几分钟就见教导员过来了。
监狱里已批准了,借问讯室给他们用。教导员说明了情况,说:“我先领你们过去吧!”
一听张海平还在劳动,得等半个小时后才能带到。两个刑警互相看了一眼,年龄大些的张警官说:“曾教导,给你们添麻烦了,额希望能先把张海平带到审讯室,然后我们再出现。你看可以吗?”
因为他们知道这次是在人家的地方,不能象在自己县上的审讯室里那样用些“擦边球”,所以制定的方案是攻心为上,商量好了一套方案。
曾教导哈哈一笑说:“行,那有什么不行的。咱们管理的工作不同,你们有你们的方法,肯定有你们的道理。”
带着二人在办公区散着步,给他们介绍这里。
过一程,那边给曾教导打来了电话,说犯人张海平已带到问讯二室。
曾教导带了二人来到了问讯二室。
一进室门,见“闷娃”坐在问讯椅上,一名狱警站在旁边。
曾教导让那名狱警先到外面回避等一会儿。
两名刑警并没有按平常的坐在审问桌后,而是站到了张海平的面前。
三十多岁的孟警官黑着脸,喝道:“张海平,你知道额们是从哪里来的吗?!”
都说的是陕西话;“闷娃”心想,额管你从哪里来的,管额球事!
张警官还是更老到,喝到:“‘闷娃’,你不要不说话装蒜!”
“闷娃”一听叫自己绰号,“噢~”了一声道:“你们是S县来的。”
张警官道:“你知道就好!你就应该知道额们是为啥来的!你该交待的就要好好交待!”
这次派了三十多岁的曾警官和四十多岁的张警官,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刑警了,这次“攻心为上”的方案就专门选了他们两人来执行;象这家乡刑警突然出现在面前,就是一种心理上的震慑。
“说啥?”“闷娃”睁大一双无辜的眼睛:“该交待的额都交待了,也就是个交通肇事么;原先交警队、咱们公安上额都祥细交待了嘛。”
他是抱着一颗日死都不多说一句话的心态——去年正月的事,拘留的天数也算在刑期内,眼看着再过几个月就刑满出去了;人家也把去年的十万也转给了家人。只等几个月再收十万;然后出去后二十万就先潇洒再谋事。
张警官严肃地对曾教导说:“曾教导,到外面额给你说句话。”
因为要在被审的犯人面前保持威严。
跟曾教导两个人出来,他才陪着笑说:“曾教导,不好意思;你看,能不能给额们个单独审问个机会?”
曾教导摸出根烟来,笑道:“行,行,那额就在外面等你们。”
张警官转身进了屋,闭上了问讯室的门。
他到张海平面前站定,手指着他:“‘闷娃’,你娃死到临头了,还到这儿装仗义!”
“闷娃”一愣,抬起了头来。
张警官:“刘大虎已经被抓了,他把一切都交待了!人家幕后主角都知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争取少判些刑期,你还在这里装傻充愣!额看你是真的瓜!”
孟警官问:“张海平,你要不要抽烟?”
“闷娃”:“那来一根。”
孟警官掏出烟来,发给“闷娃”一支;还帮他点着。
他此时扮的是“红脸”了。他语重心长地道:“张海平,你也是有媳妇有娃的人了,本来这件事不用跟你这么多说了,你这现在犯得是蓄意杀人罪,幕后主犯都交待了,证据确凿,光等着给你加罪就行了;可看你马上再过几个月就出去了,这要再改判个无期或者死刑,就可要闹得家破人亡——媳妇改嫁,娃挨人家后爸打。所以给你个机会。”
“闷娃”低头深深地咂着烟,心里很矛盾,不说话。他想解释,可知道一解释等于就露馅了。
张警官喝道:“‘闷娃’!额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人家主犯都交待了,你还等着罪上再加个抗拒从重!”
他对孟警官说:“走,咱不管这家伙了,回县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