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醉酒时,我仿佛身处于黑暗中游荡。远处的黑暗尽头传来微弱却璀璨的光芒,待到我看清时,眼前的一幕却令人震惊。
一头巨龍盘旋在宇宙中,它身上似乎褪掉了些许颜色。我能感觉到它原本是彩色。但现在,红色和金色似乎融入了宇宙之中。化为熊熊燃烧的太阳照耀一切。
这是梦吗?我眼睁睁地看著他飞到我眼前,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去触碰。那鳞片坚硬的如同钢铁。好似不管多么强烈的攻击都可以轻易抵挡。
我:『这是在做梦吗?』
他并不说话,一双威严的眼睛炯炯有神的注视著我。没一会却再度朝黑暗尽头飞去。我有些愕然,想叫住他再问清楚。然而只是那一刹那。身后开始传来铺天盖地的吼声。
我再转头望过去,黑暗尽头不知从何时开始出现数不清的巨龍,它们翱翔在广阔无垠的宇宙中,正追随著那头率先飞去的巨龍。一切一切的回忆在这里涌现。我脑海里似乎多了很多东西似的,什么神龍皇帝,神龍帝国。一瞬间在我的脑海中疯狂闪过。但却又很快迷失,恍惚中我周围的一切好像正在燃烧,烈焰里分明站著一个男人。
我:『你是谁?这里又是哪里?』
他:『该等之人忘不掉等,该遇之人躲不掉遇。』
我:『什么意思?』
他:『人的命运是福是祸,这个答案其实早在宇宙开辟的那一刻就已经朝现在的状况而发展了。即便是神明,仰望苍穹之外却也看不到尽头。他们也有办不到的事情。你说对吗?』
『命运?阁下声称的命运未必是我的命运。我要做什么只由我,不由苍天。』
『不,从你看到夜空的那一刻开始你就已经选择了这个宿命。』
烈焰包裹住了我,但却不灼热。它只是让我陷入了昏迷之中……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不明白,渐渐陷入了昏迷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
『爷爷!爷爷!』
我醒来以后,第一眼看见的便是一口棺材。四个壮硕的大汉抬著棺材。缓缓的朝山上走去。而后面跟著一个弱小无助的身影,他绝望的在后面哭嚎,追著。突然不慎摔倒在地。看著这一身全是泥巴,脏兮兮的小男孩。我竟怔在了前面,双眼已经再也挪不开半分。
心中呆滞茫然,只因为那是过去的我。
我无法想象,一个弱小的身影,要如何在这乌黑的云下,苍茫的大地间,还有冰冷的大雨中生存。
『爷爷!爷爷!』
回应我的,只有那在雨中哭嚎。应该算觉得天都塌了的无助男孩……
那年我三岁,当时村里特别穷,路都没修通。更别提车子。乡亲们也只能用这种古老的送葬方式,让我的爷爷长眠于青山黄土。
『爷爷,爷爷!』
不久以后,“我”跪在坟前。泪水跟雨水融合在一起。弱小的身躯不停的发著抖。整个人哭到声音都哑了。
他的墓碑简陋无比,只是一块木头做的。以至后来当我再回来的时,这墓碑已经不翼而飞。
『哎,小二啊。』
在他们之中一个稍矮的青年走出来。无奈的拍拍“我”的肩膀道:『你爷爷已经死了。』
『为什么?他只是睡著了!你们为什么把他埋起来?快把他挖出来啊。』
『生老病死,本来就是每个人都躲不掉的。』
『呜呜……爷爷……』
“我”用那满是泥巴的脏手擦了一下眼泪。继续低头痛哭。
『小二也够可怜的。』
这青年摇了摇头,眼中尽是同情。至于我为什么叫小二。他们都是跟著爷爷这样叫的,我也根本不知道自己姓什么。
后面的事情我至今还记得,村里面为了“我”的去留发生了一些争执。因为那年的几场台风令我们的庄稼颗粒无收。所有人都不愿收留我,他们你推我我推你。我在村里好几天都没吃上饭。没人愿意管管这个孤苦无依的孤儿。我饿的实在受不了,于是离开了这个村子。
我想找爷爷……我想跟他一样。睡着了就不要再醒过来。但那天夜里我迷了路,在山中迷失了方向。那时只有三岁的我渐渐恐惧,唯一的想法就是快点找到爷爷。
在寒风的摧残下,我浑身冰冷并且失去力气,眼前渐渐模糊。没过一会,我的身躯就一头栽在了地上……
依稀看见一个颇具威严的眼神,他瞳孔中散发金色光芒。
『站起来。』
在寒冷中听见他若有若无的呼喊,我这才渐渐迷茫的睁开双眼;而巨龍之声也开始清晰了。
『不管是谁也好,绝对不能一辈子都靠别人而活下去;你可以的,永永远远的相信自己,堂堂正正的站在大地之上。』
当时,孤苦无依的我被这番话深深震惊。我浑身发抖的哭了,那时我说到底只有三岁。那个庞大的身躯发出一声怒吼,道:『别在这哭,眼泪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可是我……我……我的爷爷……』
『你的爷爷死了,但我相信他也不希望你像个傻孩子一样只知道哭;他会告诉你,人越是到了想要放弃的时候,就越应该想想那些还需要他守护的一切。包括身处于他背后的一切事物。力量来源于你的拳头,但追根究底它来源于你的内心。既然你的爷爷都已经死了,那么你哭也是没有用的。面对现实吧,总比反复的欺骗自己要美好的多。短暂的痛苦过后,你会真正强大起来的。』
“我”攥紧拳头,最终发狠的从地上爬起来。那时的我,发现自己正处于严寒之中。
无论如何,我是绝对不会放弃的。我要活下去,我要为了爷爷活下去。
幼小的我抱著这样的信念一个人在呼啸的寒风中走了一整晚。
原来如此,这就是我的命运吗?当晚很冷,我幼小的身躯昂首挺胸。转头望向遥远的天边,几颗星宿不屈不挠的仍在发光。当时的我什么都不懂,但我总觉得。那些光芒一直在为了它甘愿照耀的人不停奋战。这股力量属于那些永不放弃希望的人们,他们在绝境中依然散发璀璨光芒。
我从地上拿了根木棍作拐杖,忍受著寒冷一路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