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站在过去的事物面前夸耀你现在所取得的成就,那没有意义。尤其是过去的朋友,万万不要在他们面前故作得意的大笑;否则你会活成自己和你朋友曾经最厌恶也最想打败的那一类人。
当晚寒风萧瑟,我望著空无一人的聚義堂一人独自沉默。
这里寂静而压抑。血迹已经被清理干净。若干年后,谁会记得这里曾经发生过一次厮杀呢?聚義堂?也许废弃了吧?
进去逛了一圈,所有的一切都跟从前一样,一切都没有任何变化。东西都被摆回原来的地方。来到我们曾经大家磕头宣誓的地方,我坐在一边,最终还是禁不住这股寂静的气氛。一个人出去透气了。
我对他们的死感到悲哀,只不过我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情感。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我身为黑社会所追逐的暴力,到头来葬送了聚義堂。也几乎葬送我自己。
要是这世间一开始就没有什么聚義堂该多好,那么老a还有弟兄们根本就不会死去。
翻开qq,这些人前几天还生龙活虎,一个星期前我们还一起吃过饭。大家恐怕做梦也想不到后来的事情吧?但是我们确确实实踏上了这样的泥泞,并且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我蹲在堂口烦闷的抽著烟。烟倒也是好烟,宋龙城给的。可我实在抽不出一点味来。抽了几口,我还是扔掉了烟。我实在不能独自待在聚義堂这个伤心之地,在这里待著我越想就越压抑。
『老板,五瓶白酒。』
后来我来到一间熟悉的酒馆,前几日,我跟那个自称是韦大胖的家伙在这里喝过酒。
『五瓶?你一个人喝?有没有搞错?』
他扫视了我身后一眼,我明白他的意思:『不用看了,你上就是。』
『好吧。』
他这次真的很快,我前脚刚点。他却没一会就连菜带酒都弄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我看了周围一眼才明白过来。饭店里空空落落的,就我一个人坐在这里。
我:『老板,今天生意不好?』
他:『唉……』
谈起这个问题,他连连摇头。不停的发出叹息声。
我:『怎么了?』
他:『最近这一带不太平。前段时间这附近不是发生过一次打架吗?』
我:『发生什么了?』
他一摊手:『谁知道,就是那一打。把这附近变成了一个火药桶啊!』
我:『什么意思?』
他:『现在这里乱的很。抢劫的,抢地盘的。砸商铺的。什么样的人都有。不光是我这一家,这附近的很多商铺都没人敢来了。』
我:『难道你们就这样坐以待毙?』
他:『坐以待毙?不坐著能怎么办?』
他再度叹息,道:『黑社会啊,我们这些小屁民哪里斗得过他们啊?』
我:『……』
他:『现在他们还说以后保护费要加,我们这些偏僻的小馆本来就人很少;要是每个月再涨些保护费,这生意都没法做了。』
我:『这帮家伙欺人太甚。』
他:『哎,有什么办法呢?咱们是斗也斗不过,跑也跑不了。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我:『……是可忍,孰不可忍。不过,揍他狗.娘养的一顿不就老实了吗?』
他听了这话,脸色大惊,说道:『可不敢乱说!小伙子,这话说说还好,可别闹真的。』
说完,老板四顾店内一周,看见没有其他人才松了口气。刚才这些话要是落进其他黑社会的耳朵,那这店还怎么开?
我见他那不大相信我的模样,心底顿时凉了一大半,只是感到悲哀。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要是骨头硬一点,恐怕倒也不必受这种恶气。
『算了,我跟你没什么可说的,去吧。』
我朝他摆了摆手,他也没说什么,摇头离开了。估计把我当成二百五了。
后来我在酒桌上一人独饮。一瓶白酒下肚,人是醉醺醺的。以至于出现幻觉,竟看见了那些死去的弟兄。忽然在酒桌上悲叹起来。
『兄弟们,喝吧。尽情的喝吧。』
我把酒瓶子往地上猛洒半瓶,再仰头猛灌。
『诶,小伙子。不能这样喝啊!』
老板都吓坏了,这样不得酒精中毒?
『老板,且去,且去。不用管我。』我淡笑,只觉得脑袋有些晕晕乎乎,就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唉。』他又叹了口气,摇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