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钟无悔回来后,他让伍三留在特训基地,训练并带领一支三百人的特种兵队伍。这支队伍是地地道道的私军,完全在隐秘中存在,只听钟无悔一人的指挥。
没掉庸国之后,钟无悔已经暗中派人在大庸山区,寻找一处山清水秀,适宜生存的隐秘之地,作为功成身退,或者永久避难的地方。
钟无悔知道,绝对的权力,必然使人绝对的腐败。打江山时,不拘一格用人才,打下江山后,则是不计手段保权力,原来的人才,可能成为帝王眼中的威胁。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这是中国几千年来的惯例,钟无悔不得不为自己以后的归属提前准备。
伍三自娶了钟无悔赐给他的美妾为妻以后,除了痴恋着老婆,在外不沾一点女色,成为世界上最纯洁的老公。他也乐于留在特训基地,过着清净、严酷的富足生活。
潘崇死后,钟无悔在宫中禁军中,果真找到一个名叫潘党的禁军甲士。从外表看,潘党脸型的棱角有些与潘崇相似,但是,只是他目光清澈,没有潘崇的阴沉,看起来也是一脸正气,据说,他平日在禁军也很尽职。
钟无悔派人了解到,潘党只有一个母亲在外面和他一起生活,作为一介平民,他是怎么进入禁军队伍的,也无人知晓。由此看来,他极有可能是潘崇的私生子。由此看来,潘崇死前与钟无悔的交易,绝非空穴来风。
不过,钟无悔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太后既无军权,又没掌政,她凭什么来杀自己呢?
从潘崇嘴里听出的事,谁知是真是假,这种毫无根无据的怀疑,钟无悔根本无法向楚王启齿询问。而且,通过婵娟,钟无悔知道,这次,飞燕实际上也是被太后不知用什么手段解救,他眼下只能看做是释放的善意,究竟有什么蹊跷,其中的疑团只能有待以后慢慢解开。
在与庸国作战前,钟无悔已将潘党从禁军调入楚王的军队中,潘党跟随楚王征战,在战斗中,表现得也很神勇,已经被提升为一个小头领。
在极短的时间,钟无悔配合着楚王大刀阔斧的整编军队和朝政以后,将斗越椒气的七孔冒烟,他带着满脸狰狞之色对邓士说:“这个淫贼,不断的想把我往死路上逼。我必须给他颜色看看,不然,还真以为我怕了他,任由他翻天了。”
邓士却如没事般,不慌不忙地说:“现在,除了抓紧时间,做好我们自己的事以外,其他的什么事都不用管,最后拼的是实力,他能制我,难道我们就不能治他?”
“你可有什么良策?”斗越椒急忙问道。
听完邓士的话,斗越椒这才平下怒气。
邓士对斗越椒说:“强军第一!只要手中有精兵强将,什么事都不用怕。大人先以强盗威胁为由,组建一支五百人的卫队,兵丁全部从族兵中招募。
然后,再大力组建缉盗司,不仅缉盗,还要维护王城的安稳,然后,再设法将缉盗司扩展至都邑,至于缉盗司下面,设立缉盗营,缉盗营究竟有多少兵丁,外人就不必知道了,只需大人内定个数目就行。我想,缉盗的任务繁重,至少得有上万人以上吧。
缉盗营的兵丁,终日为兵,家中田赋全免。缉盗得来的钱财,十有其一,分给缉盗的兵丁和将领,这样一来,大人还怕没人卖命吗?”
“这样看来,对我们来说,钱财是个大问题。没有雄厚的财力,那里养的起这么大的一支军队。缉盗司兵丁的用度,不得由国库支取,需要我们自筹。
钟无悔那淫贼真狠毒,他把田赋从我手上抢走了,以后供养这么大的一支军队,还得靠自己设法从私邑筹集钱财,这也是一大难题呀,现在,虽然私邑有钱供养,日久天长,难保坐吃山空。”斗越椒狠狠地说。
“我看没那么严重吧,大人守着金山还怕没钱用?”邓士微微一笑。
斗越椒急忙问道:“守着金山?邓士说说这金山从何而来?”
“这座金山就是缉盗司!”邓士斩钉截铁地说。
“缉盗司?”斗越椒大感不解。
“大人想想,既然要缉盗,就需要知道强盗的线索吧,这线索从哪里来呢?青楼、酒馆等等地方,都是收集线索的好地方,为了办案,缉盗司为什么不能自己拥有青楼、酒馆、饭馆,马车行这些地方,作为自己的据点呢?”邓士说:“像青楼这些地方,可都是销金窟啊,而且还可以收集各方动向,大人还愁没钱用?”
斗越椒这才醒悟过来,他高兴地哈哈哈大笑,说:“邓士真不愧高人,待我功成之后,必定许你终身荣华富贵。”
接着,邓士又轻巧的对斗越椒说出另一番话,其中的阴毒,连斗越椒都听的心惊肉跳。他表面连声称好,心中对邓士却更为惕厉。
罗蛰虽然是在陈冥以他夫人生死相的威逼的情况之下,卖命给斗越椒,但是,当他来到斗府后还是很感动。
首先,想到他夫人身体赢弱,斗越椒专门拨给他一个谧静的小院安家,他夫人带来的婢女一个没换,仍是原来的一批人。
邓士告诉他说,罗蛰带来的奴婢在山野呆惯了,对他夫人服侍远不如王城的奴婢,但是,换走他的奴婢,害怕罗蛰会产生监视他的想法,因而,就顺他的意思,任用原来左敏带来的人。如果以后他夫人对原来的奴婢不满意,到时候,可以为他换人。
在斗府,夫人的吃穿不愁,可谓生活的非常安宁、富足,吃穿等用度,与以前在部落的生活有天壤之别。
另外,罗蛰自己也没想到,刚到斗府,寸功未立,便赋予他暗中联络各方仇敌的重任。
其实,他不知道,这次伏击钟无悔的行动,已经大大超过邓士的预期。邓士和钟无悔交过手,对钟无悔鬼神莫测的战法,心怀凛然。
这次,罗蛰靠准确的判断,奇谋迭出,居然敢在官道上伏击钟无悔,这次虽然没有杀死钟无悔,但是,杀了钟无悔的夫人,已是大功一件。
邓士敢于将斗府的重任交给他,除了他的能力,还看中了他对左敏的溺爱,人性总有弱点,左敏就是罗蛰的弱点,将他们安排在斗府,实际上是将人质握在手中,不怕他背叛。罗蛰是为了夫人卖命给斗越椒,那么,掌握了他的夫人就是掌握了罗蛰。
可惜,罗蛰还认为是斗越椒对他的关爱和重用。
既然已无后顾之忧,罗蛰便开始了行动。
罗蛰首先带着两个精悍的蛮兵,来斗宜申的家乡。
邓士告诉他说,斗宜申意欲谋反,为穆王所杀,但是,他有个儿子还活着,他儿子曾投师鬼谷子,如能劝他相助,将对斗越椒有莫大的助益。
罗蛰久居山野之地,对这些藏头不见尾得隐士们的生活习惯有所了解。他们这些人,自以为不是凡人,不喜欢人气沸扬的喧闹之处,往往在藏身阴幽之地。
斗宜申的庄园已毁,罗蛰估计斗宜申的儿子,可能就生活在这片荒园里。来之前,他已听说这片荒宅经常闹鬼。
罗蛰来到斗宜申的庄园时,时间已近黄昏。在罗蛰眼前,到处是一片火烧过后的废墟,萋萋乱草丛中,不时有几只野兔竖起耳朵,远远地看着这几个不速之客,一有响动,马上消失的无影无踪。
残阳中,血红与黑色交织的断垣残壁,似乎在告诉人们这里曾经历过的劫难。罗蛰仔细看着脚下,还不时看见破碎的彩陶片。这些斑斓的色彩,似乎在炫耀这里主人过去的辉煌。
青苔、尘土为了遮盖往事般的,将残留的基石盖得严严实实。但是,罗蛰发现有一块青石很干净。他略想了一下,便来到青石边坐下。
罗蛰带来的两个蛮兵极信鬼神,来之前,一听说这里闹鬼,两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罗蛰对两个蛮兵说:“先坐下休息一下,吃点干粮。不要随便触摸这里的所有物品,这些都是有主之物。”
两个蛮兵答应了一声,可是,他们并没把罗蛰的话真正当回事。一个蛮兵看着准备坐的地方有一个破陶罐,飞起一脚,将陶罐踢到一边。
突然间,他们感到什么东西震动了一下,眼前开始涌现出团团的迷雾,刹那间,他们三人都看不见对方,已经分不出自己究竟身在何处。
罗蛰赶紧对那两个蛮兵下令道:“你们都站在原地别动,不要乱闯,不要随便动兵器,我保你们平安无事。”
说罢,罗蛰对着荒野喊道:“我是斗府的人,我们是友非敌。我来这里,是有要事相告,我知道你的身份,还请公子手下留情。”
“斗府的人?”迷雾中传来忿恻的声音:“斗府的人又怎么样,诬陷我父亲、杀我父亲大人的,不也是斗府的人。你回去吧!不然,别怪我不给情面。”
暗中的神秘者,已开始逐客。
罗蛰听到逐客令后,并没有马上离开,他反而不慌不忙地说:“我知道公子对斗越椒斗大人积怨甚深,可是,令尹大人当初这么做的目的,是迫不得已而为之,他也是为了若敖氏家族的兴盛。”
“你不必为他说好话,所谓为了若敖氏家族的兴盛,只是骗人的鬼话,这是斗越椒为他个人的狼子野心而找的借口。如果真正为了家族,为什么他就不能牺牲自己,反而诬陷族亲,用亲族的白骨,来铺就他为官的道路。我对人心已看的太透,你走吧!”隐身者以不容置疑的口气说。
“令尹大人虽然有错,但是,诛杀你全家的,毕竟是楚王。据我所知,所谓谋反,只是个虚假的罪名而已,还没轮到斗越椒斗大人说情,楚王就已经派人屠光庄院,若不是斗宜申的儿子求学在外,恐怕也难辛免。
如今不管怎样,共同对付仇敌才是大道。待到公子大仇得报,令尹大人必会为令尊平反昭雪,到时候,也不枉废公子一番苦心,振兴家族再由公子重新做起如何?”罗蛰劝导说。
“振兴家族,再由我做起?哈哈哈……”一阵大笑声传来:“等到斗越椒坐上王位,恐怕首先要杀的就是我。”
“这事绝不会发生,倘若若敖氏家族夺得王权,为公子家族平反易如反掌,相反,若是熊氏一直坐在王位,公子的冤情将永世不得澄清,公子何不赌一把呢?”罗蛰耐心地劝说道。
看着对方一直为作声,罗蛰又说道:“公子,我们直说吧,你看需要什么样的条件,才能答应出手相助呢?我知道,公子满腹经纶、有经天纬地之才,可是,公子哪怕再有才能,终日游荡在这废墟荒园之中,你的亲仇何以得报呢?”
“没想到斗越椒身边还有如此能人,一语中的。”对方毫不掩盖自身的处境。
双方都沉默下来,过了好一会儿,一个声音传来:“要我出手相助,必须答应我三个条件。”
看着对方久不做声,本来这次已经不抱太大的希望,没想到,事情突然转变的这么快,罗蛰忙说:“公子请讲。”
“第一,安排一个地方由我自由支取钱财;但是,你放心,我不会用这些钱挥霍。第二,让我在斗府府兵中挑选五个人,只要我不死,这些人一辈子就跟着我了;第三,我的一切行动,斗越椒都不要过问。到时候,他只要能看到他想要的结果就行了。”隐身者说。
“这些条件都没问题。”罗蛰满口应承,他又接着说:“不过,要想成就大业,楚王身边还有个很厉害的人,叫钟无悔,公子若不将他除去,恐怕,公子的大仇仍然难以得报。”
“这件事不用你操心,我正想找他斗一斗。我听说,老师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研究出来的阵法,居然被他举手之间破除。究竟是真是假,我倒要亲自见识一下,看看他究竟有多大的能耐。”一个声音傲气的说。
“公子现在可以出来和我们见上一面了吧?”罗蛰恳求道。
不一会儿,一个身披麻衣的青年人出现在他们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