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三乞儿,从来就不是一个傻子,她的真名叫齐子虚,她是王聪儿的女儿。当她还是一个孩子的时候,就跟随母亲南征">
乞儿,从来就不是一个傻子,她的真名叫齐子虚,她是王聪儿的女儿。
当她还是一个孩子的时候,就跟随母亲南征北战,变得沉着而老练。嘉庆九年,三岔河一仗,白莲教战败了。那年她才十二岁,王聪儿带着她逃到了白骨崖。清军从山下围了上来。王聪儿掏出一把剑,准备自刎,齐子虚拉住母亲的手,苦苦哀求。王聪儿冷静地说:“子虚,时至今日,我们别无选择。我死了,你把我的头颅砍下来,埋掉,然后,把我的尸体推下山崖。清狗找到我的尸体,就可以跟朝廷邀功了。但是,他们没有得到我的人头,只要没有见到我的人头,江湖上就不会相信我已经死了。日后,你可以打着我的旗号,重振白莲教。为了我,为了你,也为了白莲教,你必须这样做。”
齐子虚:“爹,娘,我就是齐子虚。”
此话一出,纪大奎和石竹娘的内心波涛汹涌,心情万分复杂。白骨崖上,齐子虚按照王聪儿的遗言,砍下了母亲的头颅,把尸体推下山崖,然后埋葬了母亲的头颅。她趁乱逃出清军的围捕。她按照母亲的指示,来到什邡县。因为什邡县有一个张师古,张师古手中有一张《关山图》,《关山图》上有她要的东西。那时候,她还小,不便于暴露身份,于是装成傻子,游走在张师古的家周围。那时候,张师古已经死了,张师古的儿子张远桥还活着。她不着急,她在等一个时机,那就是《洛水图》的出现。母亲告诉她,张远桥家中有《关山图》,那么持有《洛水图》的人就会出现。这个人,就是柳三。
一年多来,她忍受着被其他孩童欺负,也不敢暴露自己的身份。在此期间,她结识了柳条,从而卷入张远桥的冤案。是纪大奎拯救了她,随后,她就被纪大奎和石竹娘收为义女。她非常配合地成为纪大奎和石竹娘的义女,因为,在县衙,她可以更好地隐藏自己的身世,也能够接收到更多外界的信息。她没有等太久,先是秦锁云上门来了,她要张远桥手中的《关山图》。《关山图》重出江湖。于是,柳三也来了。
那一夜,柳三中了纪大奎的埋伏,被包围在府中。他认出了乞儿,乞儿也认出了柳三。柳三假借挟持乞儿,退入西厢房。当西厢房的房门被关上,柳三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柳三:“白鞋堂堂主柳三叩见小教主!”
齐子虚:“你被包围了,怎么出去?”
柳三:“能见到小教主,我就放心了。我的生死已经不重要了。”
齐子虚:“难道……”
柳三把《洛水图》跪献给齐子虚:“这是《洛水图》,教主一直放在我这里,现在归还给小教主。你要得到张远桥手中的《关山图》,两图相叠,地图上将会出现一座塔,塔下便埋藏着我教宝藏。有了这笔财宝,就可以重振我教。”
说完,柳三隔着门窗向窗外的人高喊:“纪大人,我不会把《洛水图》交给你,不过,我也不会让任何人得到它。”
喊完这句话,柳三点了一把火。
齐子虚:“你要干什么?”
柳三:“事到如今,我只有死,让他们相信,我和这《洛水图》已经一同被烧毁了。”
齐子虚哭着说:“柳三,你不能死!”
柳三:“我本想解甲归田,寻回我的爱人和两个女儿。但她们已经死了,我活着也没有意义。”
齐子虚:“柳三……”
话未说完,一把熊熊烈火燃起,柳三点燃了西厢房的图书,他被火焰团团包围,很快变成了一个火人。
柳三在烈火中悄声道:“小教主,一定要杀掉焦达这个叛徒,为教主报仇!”
纪大奎:“《关山图》,也是你盗走的,你陪同张远桥修复《关山图》,一直暗中观察,寻机盗走此图。我们当初大意了,以为知道密室的人只有五个人,其实有六个人。你就是那第六个人。我们错怪了杨承祖。”
齐子虚:“恕乞儿负了你们的信任。乞儿有大仇在身,不得不报。”
石竹娘:“如果你真把我和向辰视为你的父母,念在这几年的恩情上,我劝你放下仇恨,川中百姓不能再承受战乱之苦了。”
齐子虚:“没有战乱,百姓就不苦吗?官府横征暴敛,贪腐成风;世间生灵涂炭,民不聊生。忍,只会忍无可忍。战,是为了将来不战。”
纪大奎:“你若坚持要战,你我父女之情,也就到此为止。”
此言一出,齐子虚的眼泪夺眶而出,看得出来,她对纪大奎和石竹娘是有情义的。当初她愿认纪大奎夫妇为义父义母,只是为了便于自己报仇。而经过这么些年的朝夕相处。她从心里接受和认可了纪大奎夫妇。他们爱民如子,视民如山,盖之如天,容之若地。纪大奎这个官和她母亲王聪儿口中的官,不一样。但是大清一朝,像纪大奎这样的官,有几个呢?虽然她对二人有情义,但她的仇太大了,她目睹了白莲教的弟兄们被清军屠杀,她被逼得亲手砍下亲生母亲的头颅,她还看见了柳三在她面前自焚。这血海深仇大到了她不能领下这份父母恩情。
齐子虚向纪大奎和石竹娘磕了三个响头,对二人说道:“爹,娘,《关山图》和《洛水图》都在我手中,此战必不可免,将来在战场上相见,刀剑无情,望爹娘见谅。”
说完,齐子虚转身,抽出一把剑,对准了地上趴着的焦达:“如果不是因为你的出卖,白莲教不会战败。我今天,就要为我母亲、为柳三、为万千战死的弟兄报仇!”
说完,齐子虚欲一剑要了焦达的性命。就在这一瞬间,焦达抬起头,口中吐出一支毒镖,毒镖扎入齐子虚的胸口,齐子虚退后了几步。鲜血从她的衣服上渗透出来。这是焦达的独门暗器,红蝎镖。红蝎镖有剧毒,一旦中镖,瞬间就会浑身无力。
这时候,突然冲入一群人,手持明晃晃的刀枪,把焦达团团护住。这是伍家的家丁。他们在得知秦锁云掉入山涧后,全部来到了高景关山,寻找他们的夫人。他们寻找了多日,没有找到秦锁云,却在这山洞中,发现了焦达。
家丁:“师爷,不要怕,我们保护你。”
说着,家丁们把焦达扶上了轮椅。焦达恢复了平静,狂笑起来。
焦达:“天不亡我,天不亡我啊!”
齐子虚:“你这卑鄙无耻之徒,我定饶不了你!”
齐子虚怒不可遏,但她中了镖,浑身无力。
焦达对家丁们说道:“拿下那个女的,她是白莲教王聪儿的女儿。把她献给朝廷,你们个个都将升官发财,大富大贵。”
众家丁一听,个个都来了劲,一拥而上,抓住齐子虚。纪大奎见势不妙,也命令雍奴营救。焦达的人离齐子虚更近,抢先一步抓住了齐子虚,并把刀架在了齐子虚的脖子上。
雍奴不敢上前了,纪大奎和石竹娘也倒吸了一口凉气。此时,齐子虚命悬一线。
焦达命令一行人挟持着齐子虚步步后退,纪大奎带着他的府兵步步紧逼。最后,两拨人都退出了山洞。山洞外,道路崎岖,脚下是深渊,深渊里传来河水奔流的声音。
这个时候,齐子虚已气若游丝,她用绝望的眼神看着纪大奎和石竹娘。石竹娘的怜悯之心被这眼神深深地刺痛了。
齐子虚:“爹,娘……”
石竹娘:“乞儿,这些仇怨,你真的放不下吗?我和你爹对你的真心,你又真的放下了吗?”
齐子虚:“爹娘之恩,乞儿永世难忘,若能用我的命,换得爹娘一生太平安康,乞儿愿意。”
此话说完,乞儿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一个翻身,然后奋力一跃,和那个挟持他的家丁一同掉入万丈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