妞儿的那句话本是不经意说出来的,但一觉醒来,发现猴头儿果然不在身边。那股怒气腾地一下从心窝里冒了出来。心想,你猴头儿能与萍儿好,我为什么不能与二莽好,二莽不就丑点。丑点有什么关系,人丑心眼儿好。不像你猴头儿朝三暮四,到处骚尻,不定哪天还会找更多的女人呢。我就与二莽好,看你咋的!气死你!丑点儿,呆点儿咋的,总比守活寡强。妞儿越想越气,越想越觉得二莽可怜,越想越觉得自己亏欠了二莽什么。
太阳老高了妞儿还懒洋洋地睡在了床。其实,她早就听猴头儿在村头叫喊道扁西头修机耕道,但妞儿就是不想起床,她想气气猴头儿。但反过来一想,我何不上工去,当着众人的面与二莽亲热亲热耍子,看你猴头儿咋办!她觉得这是报复猴头儿的绝好办法。于是,妞儿又快速地穿衣起床,急急忙忙出工去。
到了工地上,找遍了人堆也没见到二莽的影子,妞儿顿时就感到有些泄气。越想见二莽时却没见着,心里那个难受就越憋得慌。她希望二莽突然从哪个旮旯钻出来,但工地上哪个旮旯都没人。一整天,妞儿都是在一种企盼中度过的。
妞儿一连几天都没见到二莽,村里人也没有谁发现这一细微的变化,只有妞儿感到怪事。妞儿想过院子去看看,但碍于公婆在家,只得作罢。
女人终于能下床走路了。见女人蓬头垢面,二莽忙烧了一大锅热水,在灶屋里摆上个大木盆。女人知道二莽的用意,便关上大门,很利索地脱得一丝不挂。
女人先洗头。头发很长,几乎遮住了全部上身。
二莽除了小时候见过母亲在木盆里洗过澡外,长大后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成熟的女人在木盆里洗澡。那浇水的哗哗声十分的动听,当然,最诱人的还是那水蒸气中时隐时现的一对奶子。正当二莽躲在堂屋里偷看时,女人叫二莽到灶屋帮忙加水。听到叫声后,二莽倒疑惑起来,他怕去见这一丝不挂的女人。直到女人叫第三遍后,二莽才慌张地进到灶屋给女人浇水。
女人生病时,浑身很脏,让人不愿靠近。但女人一旦梳洗后,让人眼前为之一亮。这是二莽从小到大第一次近距离看见一丝不挂的女人。看着看着,下面那东西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二莽觉得太热,以至觉得口干舌燥。给女人浇完水后,二莽像做贼似的跑到堂屋,喝了一大海碗凉开水。
二莽把母亲留下多年的衣物给女人穿上。当女人来到堂屋时,二莽已泡好了一壶自制的花茶。俩人边喝茶边摆龙门阵,一摆,便摆到了太阳落山。
入冬后,只要天一黑,山里人就会关门闭户,上床睡觉,这也是月亮扁人的习惯,但二莽和女人却不一样。吃过晚饭,女人让二莽坐在床沿边,听她讲她自己的故事。
女人叫芳儿,说是陕西汉中人,看来三十岁或许更大些。说男人死了,一个造反派小头目想强娶为妻,她不从。无意中,用剪刀捅了他一刀,那小头目便告她勾引男人,于是给她挂上一双破鞋游街示众。没办法,她才翻山越岭逃到四川来投奔亲戚,现在造反派还在到处抓她呢。所以,到了二莽这里,她一直谨小慎微,没敢出堂屋一步。
二莽问她亲戚找到了吗?她只是摇摇头,伤感地掉泪。哭泣一阵后,芳儿说:“他大哥,我不会连累你的,等身体恢复后我就走。”
二莽也没说什么,跟着一起沉默。不知不觉已是鸡叫二遍,但俩人还没睡意。芳儿说:“他大哥,天太冷,铺盖里暖和,你上床来吧!”
二莽不好意思地说:不好吧?
芳儿说:“有什么不好!来吧,暖和着呢。说着一把将二莽拉进了被窝里。”
床上的确特别暖和,这是二莽从来没感受过的。刚接触到芳儿柔软的身体时,一阵别有的芳香沁人心脾。蓦地,二莽感到自己的全身像向着了火。片刻,他感到有些头晕。
从那晚以后,二莽就和芳儿睡到了一张床上。
二莽有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