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兵部队那一男一女两个解放军隔三差五要来我们学校一次,据说是研究学生兵人选。
我的体检报告出来了,甲级身体。不过,我们学校有十名男生在此次体检中均为甲级。也就是说,要在十名男生里挑选出两名当兵,竞争之激烈,可想而知。
正如汪敬所说,现在,开后门极其严重。据我所知,我们学校有背景的家庭很多,诸如父亲是本区副区长、房管局长、商业局长、武装部科长,甚至还有接管我们学校的大西洋焊条厂的厂长。听人讲,这些颇有背景的家庭,已然在昼日夜晚地活动了。我觉得,一切都太他妈假,像我这种德、智、体全面发展的人,要当兵,也难上加难。
又是一个礼拜日,我父亲没有归巢。
我母亲对我说:“去,把你爸叫回来。我们也该跑跑关系了。”
我便驾驶着“凤凰”,直奔我父亲的化工厂。
我父亲又升了,升为了厂工会主席,享受副厂级待遇。也就是说,化工厂是地师级单位,我父亲便一下子跨入了高干的行列。这是党委书记单鸣离厂赴任省化工厅厅长前提拔的最后一个人。他再一次让我父亲坐上了直升飞机。
我想,我父亲是高干了,这样,在我们学校,我比谁的膀子都硬。
然而,我父亲却极其严肃地说:“我们要走正道。靠走后门,当了兵,也不光彩。验证你小子是不是块钢的时候到了。”
我险些肺被气炸,将自行车扔给我父亲,扭头离开厂工会大楼。
半夜后我才步行回到家。我对我母亲撒谎说:“我爸讲了,他会去活动。”我怕我母亲的肺更会被气炸。
又是一夜无眠。我躺在床上,骂我父亲是脚猪,是狼心狗肺无情无义的东西,对外面的女人不遗余力地煞费苦心帮忙,而对自己的儿子却吝啬到了极点。我心里骂到了天亮,骂到了他的祖宗八辈。
周三下午,学校宣传栏贴出了一张红榜,是参军候选人名单。涌去看榜的人堆积如山,险些将宣传栏的玻璃挤碎。
榜上所列五人,有大西洋焊条厂厂长的儿子,有副区长的儿子,有房管局局长的儿子,有武装部科长的儿子,我名列末尾。
即便上了初榜,我也灰心丧气。显而易见,榜上前四人的父亲都是有官衔的,且都在加大社会活动的力度。我父亲也有官衔,且官阶最高,但他不愿出面,这就极大地削弱了我的竞争力。从榜上排名也能窥见一斑,我是尾巴,无疑是陪太子读书,浪费表情罢了。
据说,这种排名法受到了许多老师的非议,都觉得无论从哪方面讲,我应该名列第一。
文革不客气地质问郎向华:“学生会主席、团委委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