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加完区教育局举行的冬季运动会闭幕式,汪敬悄悄把我拽出体育场。
汪敬说:“我们学校获得团体第二名,你有功劳。”
我嘿嘿笑道:“是大家努力的结果。”
汪敬说:“马上要招兵了。听说,我们学校有两个男兵的名额。我人为,哪怕只有一个名额,也非你莫属。”
我心里掀起一阵狂澜,如东海扬波。我这才感觉到了我父亲的了不起。他说要搞政治运动了,结果,就揪出了“四人帮”。他说他有一种预感,我会像他一样十六岁便光荣参军,结果,人家解放军就要来我们学校招兵了。
当兵可是我从小的梦想。穿上绿军装,扛起革命枪,那是多么神气和光荣的事,尤其是学生兵。当兵还有一个最大的众所周知的好处,就是不下乡,从此便算参加革命工作了。我想,这不仅是我,也是所有学生梦寐以求的事。不过,正如汪敬所说,在我们学校,我独领风骚,是没人可比的。也就是说,我当兵,那是铁板钉钉子的事情。
汪敬说:“不过,尽管你各方面的条件明显占上风,但也不能掉以轻心。还有许多不定因素,比如你身体的状况如何,部队选人的标准是什么,特别是,当今,走后门的现象相当严重,你有可能被人家挤掉。”
我“喔”了一声,立在那里直愣愣地看着汪敬。
汪敬说:“不管怎样,你最近要夹起尾巴做人,别总是自我意识膨胀,感觉良好。谦虚使人进步,骄傲使人落后。”
我有些偃旗息鼓地回了家,倒在床上,闷头苦想。我母亲做好了晚饭,喊了好几次,我也懒得起床吃。
这夜,我失眠了,汪敬所说的那些不定因素老在脑海里回旋。我觉得,穿没穿上绿军装并不重要,关键是当兵的资格被人剥夺了,名声不好听。你一个所谓的佼佼者,连当兵的资格都没有,算什么鸟?人,要的就是名声。
第二天,我神情恍惚,上课老打瞌睡,特别是下午。
下午放学时,汪敬将我拽到了她的办公室。
汪敬问:“你怎么萎靡不振跟鸦片烟瘾来了一样?!”
我找了一个借口:“运动会累的。”
汪敬忙拿上自己的毛巾去外面走廊上的自来水龙头下拧来一帕冷水,擦洗我憔悴的脸庞。过后,她又拿出一把小木梳,梳理我脏乱差的一头卷发。
我像一个听话的孩子,在妈妈面前乖乖地站立着,一动不动。我前面说过了,我对汪敬像对母亲、对大姐姐。她的容貌那样好,身材那样苗条,胸脯那样挺拔,可我不敢贼眼窥视,心里浮想联翩。对她,我只有一种敬畏。
汪敬说:“有两个接兵部队的首长来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