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毛主席逝世,我们学校成立了治丧委员会,灵堂设在教师会议室。我作为唯一的学生代表,进入了治丧委员会,并被火线提拔为学校民兵营副营长。
一直以来,学校民兵营营长由政工组长兼任,副营长由教导主任和体育组长兼任,提学生做副营长,开了历史的先河。
其实我明白,火线提拔我做副营长,目的是要我组织学生民兵夜间守灵。守灵是三班倒,夜间没一个教师民兵参加。也就是说,我是熬夜的主。
不过我没有丝毫怨言。为毛主席他老人家守灵,我再苦再累也心甘。
高二年级八个班,我在每个班挑选了十个身强力壮的男生民兵参加夜间守灵。这样,每个班为一组,轮流参加一次通宵守灵,刚好安排到九月十七日。我是夜班总指挥。即是说,每天夜里我都得在学校值班,任重而道远。
学校从大西洋焊条厂借来了两只半自动步枪,让上岗守灵的民兵操持。这样,显得既威仪,又庄严肃穆。
其实,没人不庄严肃穆,也没人敢不庄严肃穆。在毛主席的遗像前,在凄婉的哀乐声中,每一个守灵者,都会发自内心的感到悲戚,感到神圣,感到庄严。
连续七个夜晚的守灵,夜班没出一点纰漏。据讲,白班的师生民兵出现了不少差错,甚至是严重错误。要么是哀乐完了迟迟不循环,让唱片在留声机里咝咝转。要么是守灵时尿胀屎胀擅自脱岗跑厕所。要么是在毛主席遗像前吹牛摆龙门阵,更有甚者,两个守灵民兵拿枪嬉戏打闹,刺刀险些刺破了毛主席的脸。为此,学校党支部书记郎向华将白班总指挥、体育组长陈河清狠狠臭骂了一顿,并撤销了他的副营长和体育组长职务。
通常,每天晚上,政工组长兼民兵营长何诗全都会来学校巡视一遍。七天来,夜班的紧张有序和平安无事,令他非常满意,直夸我比老师副营长更有责任心和领导才能。
我心想,这有啥?在所有同学中,老子就是一只老虎,不怒自威。
这是第八个夜晚,何诗全照例来到。他高兴地发现,今晚是我们班守灵。他说:“你们班压阵,我很放心。强将手下无弱兵啊!这是最后一个夜晚守灵了,很重要,务必画一个圆满的句号。”
我紧了紧扎在子弹袋下面的皮带,像军人般一个立正,朗声道:“请营长放心,我们一定要为毛主席站好最后一班岗!”
何诗全微笑着离去。
然而,我们终归还是出了大事。
事情出在午夜时分,出在螺陀与长颈鹿身上。
守灵是两个人一担,分五担,每担站岗半小时,轮流着上。午夜十二点,正好轮着螺陀与长颈鹿上岗。
长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