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赤鹰在省城做完视网膜修补术，又疗养一个时期回来，发觉经委领导班子发生了巨变：郑道明下了，原副主任霍大光担任了经委主任，而令钱赤鹰始料未及的是，胡军辞去了公职。秦文斌这个五十多的人，居然堂而皇之地摆在了拟提拔副县之列。这次回来，市委对几名副书记重新进行了分工。组织工作由副书记张明主管，钱赤鹰主管纪检监察。钱赤鹰还没来得及过问经委班子的变化，却收到了大量从省上批转下来的举报郑道明、胡军二人贪污受贿的检举信，上次秦文斌举报胡军的事，纪委尚未报正式作结论，怎么又钻出这一摞信函？钱赤鹰重点审阅检举胡军的十封信函，立即和举报郑道明的封信函一道，批示有关部门调查。

　　秦文斌恢复职务后两个月。宝山市纪委、市检察院工作组一行三人进驻经委。工作组首先通知相关人员到小会议室谈话。一时经委哗然，那些或多或少有点问题的人，看似和往常一样，实际上很担心找去谈话。

　　这几天是秦文斌最忙碌的日子，也是最兴奋的日子。他一早就到了委里，把工作组安顿好，就充当起传递员，工作组要找谁谈话，秦主任就到那个科室，把那人带上，往往他在前面趾高气扬地走，跟着的无论是领导还是群众均勾着头，好象秦文斌手头有一根无形的绳子把他们牵扯着。一时，人们象躲瘟疫似的躲着秦文斌。秦文斌威性大增，以至于只要听说是秦主任交待的事，没有不高度重视的。

　　自秦文斌领着已病退的郑道明及回宝山办事被召回来的胡军、艾定碑三人到工作组那里谈完话后，工作组就下令查封了委机关财务帐目。第二天，秦文斌给工作组专门辟了一间办公室，指令艾定碑在会议室装了电话，指令林云通知机关全体同志，包括已退休的曾担任过领导干部的全部集中到会议室，接受问询。会议室人到齐后，秦文斌便异常严峻地坐在主席台那部临时搭设的电话机旁，一动不动地望着天花板。刚才喧闹的会议室顿时鸦雀无声。

　　林云坐在第二排，全场观望就是不见郑道明、胡军。却见艾定碑恭恭敬敬地给秦主任泡了杯茶，秦文斌卷起嘴唇刚吃了口茶，电话响了，他抓起电话忙点头哈腰地说：“好，好，我马上执行。”

　　秦主任放下电话大声说：“艾定碑过去，林云准备。”

　　艾定碑听到点了自己的名字，脸已没了血色，他在座位上愣了足足有十秒钟才站起来，摇晃着身子，步履艰难地出了门。艾定碑一消失，满屋人的目光齐涮涮的投向了林云身，林云顿时觉得自己象被当众被剥光了衣裳，赤裸裸地站在众人面前。一阵嗡嗡郁郁的议论声后，林云脑子才清醒过来，他发觉秦主任正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那目光深不见底，看不出他蕴含着的信息量，完全一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