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回到经委第二天，霍主任正式上任，接下来顺理成章地，秦文斌担任了办公室主任。林云和艾定碑职位不变。这天，林云正在稿笺纸上酣战，电话响了，他一接听，居然是胡军打来的。胡军在电话里兴致很高地说：“他现在正在新加坡，做国际贸易生意。”林云分明感觉到他有炫耀的意味，虽然对胡军没啥好感，但现在毕竟已是两个天地的人了，便油然而生一种感情，林云说：“那好呀，没想到这么快你就成大人物了。”胡军说：“是呀，离开宝山那山旯啦地，到外面走一趟，才晓得天有多广，世界有多大；我现在做的生意，不上一千万，我兴趣都没有，我现在很好，啥都好，唯一的不好就是后悔出来迟了。”林云说：“不迟，不迟，毕竟你才三十几岁，要不了几年，你就是大老板了，到时候我们混不下去了，找你讨碗饭吃，你可不要忘了老部下哟。”胡军就在电话里哈哈大笑，最后说：“只要你愿意来，一个电话，我马上安排你当分公司经理。”林云放下电话，心情久久不能平静。秦文斌任办公室主任后，仍坐原来的位置。

　　林云和老秦仍对坐着，林云感到诧异的是，老秦上任后没有开过一次会，连胡军的欢送会也没有开，好像在他身上什么事也没发生过。秦主任把事情处理完就一言不发坐着。林云见他整天黑起脸，像全世界的人都欠了他似的，倍感看人脸色的难，就想到打退堂鼓，干脆申请到业务科室去算了，但又想到包老板煞费苦心已托了朱二帮忙，就只好暂时隐忍。他便依照惯例，每天提前五分钟进办公室，犹豫了一阵，还是把秦主任的玻璃桌擦干净，在茶杯里沏上茶。没几天工夫，艾定碑也照样操练起来，他早不早迟不迟，当秦主任一跨进办公室，他就把林云刚沏的茶倒掉并说：“秦主任怎么能喝这隔年的陈茶，我有今年的新茶。”然后就向舆洗间走去。林云一愣，欲开口却又说不出话来。

　　秦主任脸上有了微笑，很受用地坐在藤椅上拿起了套红的报纸。秦主任一坐下，腿就伸直支到这边，林云只好把长腿缩回到胯下，睨见那双挟带着汗臭的大脚伸到自己眼皮子底下晃荡。

　　林云想怎么以前没看他这样？到底官复原职不同。林云忙用报纸把脸遮住，两腿分开，开始办公。在分开腿的当儿，他感到脚和腿被藤椅、木柜夹得紧紧的，他想起了，自老秦官复原职以后，他的桌子朝这边扩张了一尺，使林云本来狭窄的座位空间更加吃紧，几乎要抬起腿人才能进出。林云猛然感到度日如年的艰难，更令他难以忍受的是，秦主任不给他安排工作。林云只好自己主动办自己份内的事，可写的一份份文稿，呈到秦主任手里，他就在文稿的三分之二的篇幅上划上一把叉。林云认为被他划叉的地方一定出了差错，便摊开纸笔重写。改了一遍，秦主任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