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忆默然老师

书名:李铭散文随笔(第三辑) 作者:李铭 字数:35842 更新时间:2022-02-15

  昨天和今天是李默然老师去世三周年艺术人生座谈会,我因为身体原因,只有今天上午参加了会议。聆听了孟冰,姜志涛,彭定安等人生动的讲述。下午还有宝群老师的讲话,我中午的时候离会回家休息。

  戏剧界的明星大腕,云集沈阳。缅怀一代戏剧大师,人民的艺术家默然老师。桂老师告诉我,昨天孙浩厅长在讲述中提到了我跟默然老师的交往,我看宝群老师空间的回忆文章也多次提及我和默然老师的故事。

  从小听说默然老师的大名,怎么可能会跟自己产生某段交集。2009年10月,我被辽宁省艺术研究所破格录取。开始进行戏剧创作。对我来说,这完全是一种全新的挑战。我没有任何舞台经验,也没有学习过戏剧写作。人生经历里也很少能够看到戏剧。参加工作两个月后,我在所长的鼓励下开始写第一个话剧剧本《木匠村官》。这个剧本写完以后,省内专家进行了研讨。缺点和优点都是明显的,剧本一度被搁浅下来。期间,我参加了青岛市全国舞台剧剧本征文,拿下了第二名。青岛给了我两千块奖金,没有排演这部话剧。这对我来说,其实没有什么意义,我写剧本,不是为了发表和得奖,是为了演出。能够立在舞台上,那是我的追求。

  我内心其实一直不怎么服气,我进入单位虽然是个新人。但是我在创作的其它领域,已经是一个作家。我的小说和散文,电影和电视剧,是得到认可的。一直把我等同于新人这个角色,显然我不能接受。所以心里一直憋着劲。除了舞台经验,戏剧的基本常识我需要加强,在选题创意,在人物个性,台词语言方面,我的天赋是可以担得起来的。

  所以那个时候,一直在努力。没黑天没白天的读书,研究,琢磨。我能够看到自己的优势,就是想把优势发挥好,不足的地方,我慢慢发现,慢慢改正。所以,我写某个领域的作品,是有自己独特的东西。

  一直见不到默然老师,也不敢去找他老人家。那一年,文化厅搞一个薪火相传的拜师会。是默然老师和两位厅长发起的,我是其中的一个学生,拜黑老师为师。这个活动后来开展的有头无尾,原因是默然老师离世,两个厅长调走,没人再提这个事情。拜师好像是三年期限,三年没过,事情就没了下文。在那次拜师会上,我第一次听默然老师现场讲话。默然老师的大段讲话,给我留下深刻印象。默然老师提出编剧不要做“五子登科”,房子,车子,票子等。语重心长。我在下面听着,心里想,这么大的一个会议室,我是能够听得进去的那个编剧。等着吧,我会回来用好的作品回报。

  《木匠村官》我自己修改了若干次,结合专家的意见,也结合自己的本法。那就是,这样多的场景转换,我能不能在脑子里演出来。我演出来了,导演就能够演出来,只能说我的本子不够完善,不是说不能演出。就这样,我把修改剧本交给罗所长,他很支持我,在单位《艺品》杂志发表。

  这份内刊出版六百份,其中一份寄给了北京的默然老师。默然老师看了,并且力荐剧本搬上了舞台。在辽宁省第八届艺术节上这个话剧成为亮点,很快又在全省巡演。期间的故事,我已经多次提及,不赘述。

  后来默然老师在沈阳办中国表导演体系论坛,全国戏剧名流都到了。那个会议,其实跟我的关系不大,也没有接到邀请,就是愿意学习,愿意听那些戏剧前辈讲话。 我有预感,能够见到默然老师。老早就把已经写完的两个剧本准备好,早上提前俩小时就喊学生刘雪去会场。到那整整提前一个小时。会场只有服务员在摆放桌椅什么的。但是,我看到了默然老师。

  他不发现会议准备情况,提前一个多小时就来了。我就在边上等他处理完事情,走上前去,第一次跟他近距离说话。我说我是编剧李铭。他一下子就想起来了我是谁,跟我交谈。我把剧本拿出来,他说,这几天忙啊,看不了。我说,您什么时间看都成。他说,那装起来,我回去看。刘雪在边上快速拿相机拍摄了我和默然老师交往的三张照片,这三张照片弥足珍贵。

  我很少跟名人合影。默然老师算是特例,他去世以后,我把我们的合影制作成一张大的照片,摆在我的书架上。以此激励我。

  在戏剧界,我还跟赖声川合影过,也制作成大照片了。那是在西湖马云寓所,赖声川开办的导演创意学,我是那个班里的学员。

  因为对戏剧的尊重,因为对戏剧前辈的尊重,我才会合影。

  不久,默然老师托我单位桂老师捎信给我,谈了对我剧本的看法。鼓励我好好写。

  之后很长时间,我都不好意思联系默然老师。在人际交往上,我是一个腼腆型。就是不愿意巴结人。不愿意给人打电话联络感情。默然老师手机号码,我拿过很久,一直不打。村官巡演的过程中,我鼓起勇气打了一个电话。没有想到默然老师很高兴,跟我聊了很久。鼓励我不用自卑,农民出身也没有什么不好。提到我的优势,也提到我的舞台经验问题,要我多去排练场,跟排练场。

  后来,我频繁参加全国戏剧编剧班的学习,也是受了默然老师的鼓励。三年前,我在北京学习。晚上看电视,北京的一个频道演默然老师的艺术人生。就给默然老师发了一条短信,汇报了我近期的学习的创作情况。

  刚回沈阳不久,默然老师离世。

  我与默然老师,真的是一面之缘。听他一次讲话,跟他一次面对面交流,打过一次电话,发过一条短信,推荐我一部话剧。

  有时候我在想,我一定会对得起默然老师的扶持。在辽宁乃至全国,跟默然老师交往过密,受到扶持帮助的编剧,很多。他们都是资深的默然老师弟子。我是最少时间,最没有成绩的一个。但是,我会成为骄傲,我会努力成为骄傲!

  有时候我在想默然老师,更多的是为我自己想。我想一个人能够遇到伯乐不易,遇到默然老师更不易。有过交集则更是缘分。在默然老师离世三年的时候,我对自己的创作开始重新梳理。今天在会场,我呆呆地看着。我想这个大厅里这么多人,我一定要努力超过他们。

  太难了。难也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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