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游戏叫“嘎噔”

书名:李铭散文随笔(第三辑) 作者:李铭 字数:35842 更新时间:2022-02-15

  秋风瑟瑟,小区里的树叶开始变黄,每天都落到地上厚厚的一层。这种情况要持续很久,直到一场白雪到来以后。树叶们就该沉沉睡去,等待下一次的轮回。我相信,它们的魂灵不死。只是暂时在土地的怀里睡下。用不了多久,它们就像舞动的精灵,重新在枝头绽放新绿。

  每年的这个时候,我都带着妮妮在树下玩耍。不喜欢出门旅游,景点的虚假和游客的拥挤,破坏了大好的心境。不如就在家里安宁地读书写作,偶尔也来这树丛中小憩。看落叶缤纷,感慨世态冷暖。风景不在路上,饱览名山大川,只是消除了内心的一个遗憾。而人生的饱满,在于你强大的自信。

  小孩子总是闲不住的,尤其是在顽皮的妮妮身上,她怎么能够识得这落叶背后的离愁?孩子的世界该有多么的单纯和美好,在这落叶的包围之下,她的快乐空前高涨。

  “爸爸,做个游戏吧!”——妮妮欢快地喊。

  做个什么游戏呢,这里只有秋风秋雨的感伤,哦,还有这泛黄的落叶。这一地的精灵会成为我们的伙伴。我捡起一枚叶子,跟妮妮说:“我们一起玩个游戏吧,这个游戏叫嘎噔”。妮妮一枚,我一枚,两枚叶子拿在手里,用叶柄套在一起,用力较力。哪一枚叶柄先断,就算输掉游戏。

  妮妮欢呼雀跃,因为她手里的叶柄总是能够把我的弄断。我们彼此力量上的悬殊在两枚小小的叶柄上面显示出了公平。这应该算是久违的一个游戏了,如果不是因为妮妮,我会永远把它尘封在记忆深处。

  在我们乡村,是从不缺少快乐的。也从不缺少游戏和玩具。物质上的匮乏,并不能抹杀童年的乐趣。一块地,能跳出各种格子来。一块石头,能玩出千奇百怪的花样来。一枚树叶,也能够成为我们童年的游戏内容。泥巴和石头也一样妆点出多姿多彩的光阴故事。

  妮妮问我,这个游戏为什么叫做“嘎噔”?直到我想写出文章的时候,我还在反复揣摩这两个字正确的写法。不是我信口说来,在我童年的游戏中,的确是叫做“嘎噔”的。“嘎——噔”是一枚叶柄的断裂声,声音很小很轻,像挣断大地的筋脉,叫我们的心弦随之奏鸣。

  像我一样的游子,他们内心一定掩埋着这久违的感动。土地的芬芳,已经在钢筋混凝土的丛林中消失很久。我们闻不到生活的气息,孩子的游戏在不断升级换代,回归泥土成为了一种奢望。

  妮妮,爸爸和你一起玩“嘎噔”。

  握紧了手里的树叶,它们是美丽的翅膀,你会感受到温暖的春天,还有飞翔的惬意。

  (发表于《辽沈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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