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青楼惯技

书名:天乳 作者:赵应 字数:115591 更新时间:2022-02-10

  早上,徐三更正在门厅侧房内吃早饭,他端着一个装有稀饭的大粗碗,桌上摆了几个馒头和泡菜,吃得正香。王妈穿过走廊,越过天井,来到徐三更门前,听了听里边没动静,用手“可、可”地敲了两下门,向里面喊。

  “三更,三更。”“嗯…啥子事。”徐三更嘴里含着东西含糊地问道。

  “老爷有事,叫我来找你,叫你快去。”

  “我还在吃饭,等一会。”

  “老爷叫你马上去,他在卧房等你。”

  “慌啥子嘛,雷都不打吃饭人。”徐三更不情愿地放下手中碗筷,慌里慌张的来到丁老爷屋内,见丁老爷半躺在床上,三姨太托起盘中的碗正从屋里走出来。

  徐三更问:“三姨太,老爷吃了饭吗?”

  “吃啥子吗?几口银耳汤都吃不下去,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心头慌。说不嬴该输,吃不得该死。”三姨太有些怨气。

  三姨太托起银耳汤碗就出去了。丁老爷在床上瞟见徐三更进屋来,伸出鸡爪手向徐三更招手。徐三更来到丁老爷床前。

  丁老爷有气无力的说:“三更,你马上去天上宫找玄虚大师。”

  “去天上宫,平时不是叫李总管去的吗?”

  “自从立冬以来,李 总管 染病卧床不起,我看他跑不动了,这丁府之事你多费心。”

  “老爷要找天上宫找玄虚大师算命?”

  “不是,是去拿点药回来。”

  “老爷,捡药去药房,咋个去天上宫找玄虚大师?”

  “找玄虚大师拿的是男人用的药,这方子很不错。”丁老爷说起眼里来了一点神。

  “老爷你那个事…那个事不行了?”徐三更麻起胆子问。

  丁老爷叹气道:“唉,女人是喂不饱的狗,三姨太这婆娘,四十多岁的女人,四十如虎,难以满足她。”

  “女人如虎,那么凶。”徐三更心中一惊。

  丁老爷恨了徐三更一眼:“你娃娃还没点红蜡烛,不知道女人的厉害,以后你结婚有了女人,就知道了。”

  “啊,这药有效吗?”徐三更感到神秘。

  丁老爷:“这是天上宫玄虚大师道家秘制之药,据说是张天师传下来的,对男人床第之事特别有效。以前都是李管家去拿的,他年老要回乡下去了。现在药也没有了,你去拿吧。哎 …… 你不要问那么多,去吧。”

  徐三更从丁府出来去天上宫给老爷拿男人阳萎用的淫药。他沿着大街走着,边走边东张西望,脑子里全是揣想四十岁女人如虎和男女淫药之事。自己从没碰过女人,更没吃过什么药,他想这天上宫道家神药一定是威力强大的东西。走着走着在街边一个商店的玻璃橱窗前脚步停了下来。徐三更抬着头痴呆呆的望着橱窗发愣,他惊讶地望见玻璃橱窗里,一个木制模特儿,光生生的,头戴假发,上身穿一个粉红色乳罩,下面穿一条黑色丝织丁字裤。

  “哇!这是什么东西?”徐三更的双腿不由自主的在橱窗下不动了。他两眼直盯着模特儿。心想:“怎么搞的,女人的奶戴这个玩意儿,连大奶都没罩完。”他又奇怪的注视着女模特儿下面那条丁字内裤,“耶,这一点布片片遮住的东西太神秘了,真想扯开来看看。”

  这时,走来了一个身穿灰色长布大衫,外套一个黑马甲,头臷瓜皮帽的老头,牵着个小孙子,来到橱窗前,也停了下来,老头目不转睛的看着模特儿,嘴唇微微的在颤抖。

  小孙子用小手指着橱窗的女人:“爷爷,这是什么呀?”

  “这是…这是妖怪,快走。”老头脱口而出。

  小孙子:“这妖怪怎么不吓人呢?好像妈妈,不吓人。”

  “这妖怪专吃男人,走。”老头用手拖了一下孙子,自己却不动。他双眼从模特的胸罩盯到大腿间的丁字裤,感到一股热流从自己大腿间升起。他不由自主地用手按了按下面裤子内翘起的东西,拉着孙子就走。

  孙子边走边回头:“我要看妖怪,我要看妖怪。”

  “妖怪是小娃儿看的吗?”老头拖着孙子边走边说,只见他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一下橱窗里的女模特儿,走了几步又回头。

  蓉城的女人们兴起了一种时髦,那就是戴乳罩,飘洋过海的洋东西,又叫义乳。很受女人们的欢迎,胸罩从国外传入中国,首先在电影名星和妓女中盛行,商家也在街上橱窗广告里用模特进行宣传。凡是路过走过橱窗下,如被磁铁吸住,无不停下来抬头观看。它激起男人们的冲动。如擦燃一根火柴,点燃男人心火,今天也点燃了徐三更的心火,热血从下立即升起,不可自制。徐三更下面硬棒棒的,他心想,怪,这个可能比老爷说的春药还管用。他恋恋不舍的离开。刚走几步,心里又想,这东西为何不给老爷买一个回去,说不定还可把老爷下面的问题治好。他转过身壮起胆子走进店去,来到柜台前看起来,白的、红的、黑的、黄的各种样式胸乳,眼花缭乱,心里在跳动。一个穿旗袍的女店员走了过来问道:“先生,请问你要买乳罩吗,这可是刚从日本进回来的,各种颜色,各种样式都有,给你太太买一个吧。”

  徐三更脸一下绯红,转身朝门外走去,刚出门脚步停了下来,转身回到柜台,对女店员:

  “买了一个乳罩,多少钱?”

  “一块钱。”

  徐三更掏出一块钱递给女店员,女店员问他,“要什么颜色?什么样式?”他慌乱的指着一个粉红乳罩,女店员从橱柜里拿出来递给他,他忙塞进怀里,如见不得人的小偷一般,慌里慌张的跑出店门,引得女店员们在后面一阵窃笑。

  徐三更身上怀揣女人的乳罩,魂不守舍在街上走着,突觉一股异香袭来,用心一闻,原来是从胸前衣内喷出,是乳罩的香气,他深呼一口气,“这就是女人的味道吗?”他顿时觉得云里雾里,伸出双手握了一下自己的胸,软和和、暖乎乎的,感到全身一股热火冲动,好像怀里有一个有体香的女人。心里想着这东西一定会激起老爷的欲火,治好老爷下面那个软毛病。他又想起三姨太的那两个大奶,戴上这乳罩是不是小了,一定会露一半出来。

  徐三更在街道想着走着,走着想着,前面快步走来一报童,身穿对口麻布中式汗衫,头戴一顶鸭舌帽,一手拿一叠传单,一手捏着一张挥舞着,听见有报童在喊:

  “买彩票!买彩票!以身许愿!”

  “买彩票!中奖者曼波小姐将终身下嫁。”

  报童舞着手中的广告,走到徐三更和几个路人面前,口头喊道:“各位先生来一张,天降好事,送女人给诸位啦,”边说边递给各人广告一张,徐三更接过一张粉红色黑字广告,打开一看,上面写着:

  适逢河南闹大水灾,苍生性命关天,吾有救苦救难之菩萨心肠。发行彩票,不论何人,掷其一元资本,即有得彩之机遇,无论中彩者是浪子,是苦力,或是老者,我曼波均以身作彩,为中奖者许愿终身,断无不相随俱去之理。票资十万之中,曼波当提出三成,作为陪嫁之资,其于七成全作义赈之用。

  有人说:“天底下竞有这等怪事。”

  又有人说“菩萨心肠,阿弥陀佛。”

  “曼波美女,以身许愿,好事,好事。”徐三更边想边走。走着想着不觉来到春熙巷,路口一伙人围在一起,乱哄哄的,很是热闹。他凑了过去,见一个八仙桌上站有一女人,下面围了许多人,这女人也像橱窗的的模特儿一样穿了一个胸罩和丁字内裤。只不过橱窗里的是木头的假人,这可是真的。

  徐三更一看,哟,这不是妓院里的曼波吗?她翘着屁股在卖弄风骚。乳罩小了罩不完她的大奶,乳沟深深的露在外面,丁字裤陷在股沟里,台下男人们张着嘴惊惶地望着曼波的表演,尤其注视着陷入股沟的丁字裤,巴不得立时胀开掉下,好看个安逸。

  曼波挺了挺大波,扭了扭屁股,向大家做了个飞吻,嗲声嗲声地说道:“各位老爷少爷,老板丘儿。近日报上报道黄河缺口,老百姓无家可归,衣不蔽体,号召大家赈灾。今天我曼波以身相许,在此卖义赈彩票,投身公益。”

  众人议论纷纷。

  “想不到这妓女在国难之时挺身而出,愿为百万灾民,牺牲一己之身!”

  “一元钱中奖可得女人,天底下那有这等好事。”

  “买一张不保险,要多买几张才能中奖。”

  曼波大声喊:“大家快买彩票呀!男人们,过了这村就没店了,要买要带,赶紧搞快,我在床上等着你们,来呀!来呀!……”

  边喊又边扭起来,她用双手托起大奶,又用屁股朝着观众扭动。跳着喊着,又弯下腰,抓起台上纸箱里的乳罩不断向台下撒去,乳罩在空中飞舞,下面男人一阵骚动,尖叫声声,拥挤哄抢。

  曼波向东抛乳罩,人们向东拥去。曼波向西抛乳罩,人们向西拥去。徐三更东跑西颠终于抢到一个乳罩,心中很是激动,他拿在手上看了看,这是一个白色丝绸制作的胸罩,两个碗大的东西,左右有两条丝带连着,徐三更用手捏了捏胸罩碗状凹凸,感到软绵绵,滑嫩嫩的。他赶忙塞进胸中。心想,“嘿,这下子有两个胸罩了,一个给老爷,一个送三姨太。”

  “买彩票啰!买彩票啰!”

  “不买后悔一辈子哟!”曼波又一阵骚叫。

  “我买五张!”

  “我买十张!”

  大家争先恐后买彩票。徐三更摸出身上的钱,数了数,除老爷买春药的30元外,自己只有2元钱。他连忙买了两张,红色的彩票拿在手中,好不兴奋。转身要走,又一想“不对,买两张命中机会太低,先用老爷的钱多买几张,回去再把自己的钱还老爷。”

  徐三更想着便拿出老爷的十块钱买了十张票。又掏出原来的二张彩票,一起折好放进怀的。他向台上望去,见曼波在向台下买了彩票的男人不断的作飞吻。徐三更揣着乳罩和彩票向天上宫走去。

  徐三更来到城西天上宫。远处,见天上宫横匾的石牌坊,大道两旁古柏参天,秀篁丛丛,满眼绿荫。进入仪门,便是一大庭院。庭院东面为钟楼,西面为鼓楼,正中是十二间走马楼,四周供奉着各种道教的神像。再往前,便是三重大殿了。最前面的是“东岳殿”。中间的是“东岳退居殿”。最后面的是“玉皇殿”。玉皇殿供奉的当然是道教的至高之神了。玉皇大帝,王母娘娘在中间,左右是一群护卫的神将。群塑神态逼真,气氛庄严,肃穆,而又一派祥和。

  徐三更见不远处玉皇殿侧门内走出一人,青袍裹身,发髻锁发,满脸红润。脚踏棉布鞋,目如晨星精光闪,气势如虹坐如山。龙行虎步,步不踏尘,行如轻风拂柳,又如疾风过岗。

  徐三更上前施礼:“劳驾师父,请问玄虚大师在吗?”

  “我正是,”玄虚大师看了徐三更一眼,“你是丁府的人吗?”

  “正是,正是,大师神机妙算。”徐三更忙应道。

  “我计算着这几天,丁府应该来人了。”

  “丁老爷叫我来天上宫找玄虚大师拿纯阳不倒药丸。”

  “好吧,进屋谈。”

  玄虚大师带徐三更走过一圆拱门,引进旁边厢房内,这厢房中放有一个长条茶桌,四周围了四张太师椅,桌上摆有茶具。玄虚大师示意徐三更请坐。一小沙弥托来一壶鲜开水,给二人沏好茶。玄虚大师与徐三更对坐而叙。

  玄虚大师端起小茶杯:“请喝茶。”说完自己呡了一口。

  “谢茶。”徐三更说完举起茶来一口吞下。

  “请问高姓大名?”玄虚大师拿起茶壶给徐三更续上。

  “本名叫徐三更。”徐三更举杯饮了一半。

  玄虚大师:“阴走三,阳走四,一声鸡鸣分生死。三和四为阴阳交界。”

  徐三更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玄虚大师:“夜有五个时辰,戌时作为一更,亥时作为二更,子时作为三更,丑时为四更,寅时为五更。你是子时生的”

  “师傅说得对。”

  “子时生人属鼠,天性聪敏,风流多情,命中带了桃花煞。”

  “桃花煞,桃花煞是啥意思哟?”徐三更不解而问。

  “你命中会遇相爱女人,但爱情挫折,鸡鸣分阴阳,火冲魂断。”

  “鸡鸣分阴阳,火冲魂断,这又是啥子意思?”

  玄虚大师微微一笑:“天机不可泄露。还是谈为你老爷来拿药之事吧?”

  徐三更:“我家老爷前几年,吃了你的纯阳不倒药丸特见效,但现在效果很差了,前段时间举而不坚,坚而不久,最近吃药下去,下边不见动静了,不知什么原因?”

  “世上万物为阴阳组成,人也不例外。你老爷房欲过度,阳亏阴损,如柴火快熄灭,如灯油己烧尽。现在是拨灯芯,还是加灯油,弄不好吹灯拨蜡,油灯不亮了。”玄虚大师半眯着眼睛慢吞吞的说道。

  徐三更:“那大师之药还有效吗?”

  玄虚大师:“女人如人参,对男人有滋补作用,常吃能壮男,但暴饮多吃则伤身。药只能医病不能医命,再拿点去试试吧。”

  说完玄虚大师站起来,走到旁边书架前,从架上取下一个红漆木盒,拿到茶几上,打开后见里面放着一颗颗枣黑色,龙眼大小,黄纸包的药丸。

  徐三更定眼看了看问道:“这个就是纯阳不倒药丸?”

  玄虚大师轻微地点了点头。

  徐三更:“多少钱一颗?”

  玄虚大师:“老熟人老价,5元一颗。”

  徐三更眼睛马上打着转,心中盘算考虑着,“5元一颗,老爷拿的30元,应该买6颗,但刚才拿了10元去买彩票,还剩20元,只能买四颗了,那不行,还是要买六颗回去,才好交差。

  徐三更:“师傅,你这一合多少颗?”

  玄虚大师:“一合六颗。”

  徐三更:“那就买一合吧,今天买六颗回去,但 …… 我这里只带来二十元,差十元明天就给师父送来如何?”

  玄虚大师:“随便、随缘便是,随缘便是。”

  徐三更从衣包里掏出二十元,付给了玄虚大师,买了六颗药丸,刚好一合,用黄布包好夹在腋下,拱手向玄虚大师告别:“多谢大师,告辞了,明天送钱来。”

  玄虚大师举起手掌在胸前念道:“善哉、善哉,慢走、慢走。”

  徐三更匆匆地回到丁府,走进大门,他没有直接到老爷房中,而是先到自己房间。在屋里,他把衣内的两个胸罩扯了出来,选了一个白色的放到枕头下边,把粉红色的塞进衣襟里。又从怀里摸出彩票,用手又数了一遍,小心的放进床旁边柜子的抽屉里,又打开桌上的药盒子闻闻,奸笑了一下,取出药丸一颗放进枕头底下。再用布把盒子包好,朝老爷房中走去。

  来到老爷房中。见老爷坐在一躺椅上养神。

  “老爷,我回来了。”徐三更声音很小。

  老爷没有哼声,连眼睛都没睁开。

  “老爷,我回来了。”徐三更声音大了一点。

  丁老爷干咳了一声,眨了眨眼睛。

  徐三更拿出药丸走上前递给老爷:“老爷,玄虚大师的药丸买回来了。”。

  丁老爷急忙睁开眼睛,站起身用双手接过药丸,小心打开一看,便疑惑的望着徐三更:“三十元钱怎么才买五颗。”。

  徐三更:“老爷,是这样的,这药丸涨了价,原来每颗五元,现在每颗六元,你给的三十元只能买五颗。”

  丁老爷两眼转向药丸,棒起药盒伸出细瘦的脖子,低下头闻了闻:“怎么涨价了?”

  “玄虚大师说今年天干,现在大山里的药不好采,涨价了。”徐三更双眼盯着地面不敢直视丁老爷。

  丁老爷有气无力地“哦”了一声。又伸出青筋直冒,枯枝一样而细长的拇指和食指从盒里夹起一颗药丸,放在左手心上看了看,闻了一下,又放了回去,脸上闪过一丝淫笑。

  徐三更:“老爷,我给你带回来一样东西。这个东西比玄虚大师的药还管用。”

  丁老爷迟疑的抬起头:“啥东西,比这玄虚大师的药还管用?”

  徐三更便从胸中扯出胸罩,递给老爷。丁老爷接过胸罩,用两手把胸罩扯开,左看右看疑惑不解,问道:

  “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最时兴的东洋女人的乳罩,就是戴在女人奶上用的,男人不用说摸一下,就是看一眼,下面那个东西硬了,叫你受不了。”

  “放屁!”丁老爷两手发抖,像触电一样把乳罩甩在地上,又用两只脚直踩,嘴里骂道:“妖物!妖物!……”

  骂着伸出手,指着徐三更:“给我滚!给我滚!”

  徐三更忙把地上的乳罩捡起,塞进怀里,转身而去。刚走到门口,听见丁老爷:“你回来”。

  徐三更回到老爷身边。

  丁老爷:“快去给三姨太说,叫她晚上到我这来。”

  “是、是。”

  徐三更走出门,老爷连忙双手拿起桌上药盒,打开盒子抓出一颗丸子放在手上,用手一握,如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徐三更转身走到花园,见三姨太在亭子里坐在桌前绣花。她坐在一个圆凳上,前面摆了一个十字花架,花架上放了一个绣花绷子。她纤纤小手引着针线,对着绣花绷子上下牵引,只见她在线上打了个结,低头下去,用自己的嘴咬断,吐到亭子外面池塘里,如一滴泪掉如池中,引起一小圈儿微波。

  徐三更悄悄走到三姨太身后,低头一看,原来是绣的鸳鸯戏水。三姨太发现后面有人,吓一大跳,回过头来见是徐三更。

  “你这个死鬼,躲在后头不正经。”

  “你才不正经,绣鸳鸯戏水,成双成对,恩恩爱爱,那个男人跟你戏水。”

  “就跟你戏水。”说着抓起桌上的水盅,给徐三更泼去,泼了徐三更一脸的水。

  “哎哟!哎哟!”徐三更忙躲闪。

  “滚!”三姨太骂道。

  徐三更忙说,“人家找你有事。”

  “有啥子事?”

  “老爷叫我来找你。”

  “找我,找我干啥?”

  “找你……。”徐三更神兮兮的一笑。

  “你这个死鬼笑什么?”

  徐三更:“今天早上,老爷叫我去天上宫找玄虚大师买了药丸回来,今晚上,你可要享乐了。”徐三更说完就跑了。

  一句话说得三姨太满脸通红,手中的针线举起不动了,痴望着桌子上绣的鸳鸯戏水,想入非非……

  晚上,丁院的窗棂闪亮着幽幽的灯光。徐三更打着灯笼巡查了大院的走廊,花园到每个角落,最后把大门的门闩好,又用一根顶门杠把门顶住。这才回到大门旁的下房自己的屋中。

  他打开抽屉从里拿出彩票,看了看放在桌上,又从枕头下取出乳罩,放在床上左翻右看,又用双手打开举在空中,两眼痴迷的望着。他的心血慢慢开始沸腾,女人,徐三更一辈子还没碰过女人的身体呢。他想起了曼波,想起了曼波圆滚滚,挺翘翘的屁股,想起了曼波丰硕挺拔的乳房。他不由自主的脱下衣服,想穿上乳罩。左穿右穿都感到不合适。怎么穿呢?徐三更想起白天在街上玻璃橱窗里看到模特儿胸前戴的乳罩。他好不容易戴在胸前,他马上去墙上吊着的一面方镜上照了起来。

  啊,真像女人的胸,徐三更伸出双手揉着自己的胸口,一圈一圈地揉着乳罩,慢慢的他感到是在揉曼波的胸一样,愉悦和快感传遍全身。

  “啊…啊…啊……”这时一个女人呻吟的声音传来,时隐时现,渐行渐远。

  徐三更觉得惊诧,这是那里传来的声音?他走到窗前打开一点窗扇,声音更大,用心听去,好像是上房老爷屋里传出来的。徐三更好奇的打开门,走了出去,寻着声音来到了老爷屋前。

  来到窗前,他弓腰四处向里看,无法看进去。他用手指在嘴里蘸了点口水,在纸窗上一抹,钻了一个洞。闭一只眼,睁一只眼向里窥视。

  一看不由一惊!

  只见丁老爷抱着全身赤裸裸的三姨太,用手在她乳房上轻轻抚摸,一只枯瘦如柴的手,就像老鹰的爪子,抓到一个毛茸茸的小鸡,不,三姨太自从放奶后,已不是丁老爷最喜欢的丁香乳了,小鸡已变成大鸡,变成了一对大奶了。丁老爷从上摸到下,三姨太不停的“呜呜…嗯嗯……”的呻吟着,她突然抱着丁老爷:“我要,我要。”

  丁老爷把三姨太推在床上,急忙脱掉衣裤,上床去压在三姨太身上。“啊!”三姨太突然大叫一声,没见任何动静,突然如断了电的灯,熄灭了。只见丁老爷从床上爬了下来,沮丧的摸着自己下面的东西,不由得“唉……”的一声长长的叹气。

  “我要!…我要……”三姨太在床上欲求不满地哭叫,手紧紧地用力抓住床边。丁老爷忙从枕下取出一个红布包,打开取出一个“玉男根”。用手拿起,朝三姨太下身塞去。“哎呀!”只听三姨太声嘶力竭地叫了几声,突然安静下来。

  徐三更在窗外,屏住呼吸一看,三姨太如泥一样瘫在床上,零乱的头发也被汗水打湿了。

  徐三更回到自己的屋里,拿出乳罩,紧紧的抱在怀里,又夹在两腿之间,怀着激荡的心情睡着了,梦中全是梦见自己与曼波和三姨太在床上云雨之事。

  第二天醒来,徐三更发现内裤黏糊糊的,原来他遗精了。

  “我要女人,我要中奖,我要曼波!”徐三更三十年来第一次发出对女人如此强烈的渴求。他打开柜子,翻找出一个青布袋子,他把里面的银元“哗哗”倒在桌上,十个银元一叠,一数共五叠,他又一叠一叠反复清数。正在这时,三姨太走门前过,伸头一看徐三在桌上数钱。就走了进去。

  三姨太:“三更,你昨晚打麻将赢了这么多钱?”

  徐三更:“不是,你晓得我从来不摸那个东西。”

  “那你在街上捡到的横财。”

  “不是,是我的,我多年存的。”

  “还看不出来哈,你还是个勤俭过日子的男人,”三姨太赞许的眼光看了徐三更一眼,“你要拿这些钱去买什么东西吗?”

  “是,我要去买东西。”

  “啥子东西?”

  “买…买彩票。”徐三更说话有些迟钝。

  “彩票?”三姨太疑问。

  “嗯。”徐三更点下头。

  三姨太:“什么彩票?”

  徐三更便从衣袋里掏出“彩票宣传单”说:“就是这个彩票。”说完递给三姨太。

  三姨太接过来,从头看起,边看边摇头说:“不可能…不可能…绝不可能……”

  三姨太看完后把广告单摔在桌上:“哎呀!三更,这是假的,你要上当受骗。”

  “不会,昨天我在街上亲眼看见曼波作宣传,哪有假的。”

  “你中奖的可能性太小”

  “我买上几十张,就有把握。”徐三更说着,抱起钱就要走。三姨太用手抓住徐三更的衣襟,徐三更用力挣脱,向外跑去。三姨太在后面大声叫道:“三更,你鬼迷心窍了,十几年的血汗钱拿去打水漂漂!”

  俗话说“色胆包天,鬼迷心窍。”男人为了女人确实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的。徐三更在女人的诱惑下,完全走火入魔,他一口气跑到春熙院门口,这里更加热闹。张灯结彩,吹吹打打,铜鼓队“咚咚咚…咔嚓咔…”助着威。今天曼波已经身穿白色婚纱礼服,在台上走来走去笑迎宾客,飞吻不断,扭动着肥腴的屁股,骚气十足,好像马上就要出嫁似的。以身赌彩,达到高潮。

  曼波:“各位大哥,各位兄弟!今天是最后一天卖彩票了,明天彩票就要开奖了,明天我曼波的身子将终身陪伴你们中的一位郎君。大家快买彩票,过这个村就没有那个店了,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这样的好事可遇而不可求,打起灯笼也难找。”

  徐三更走上前,把一口袋银元放在桌上,用手解开袋口绳子,“哗啦啦”倒了出来,引起众人一片哗然,一阵惊叫。曼波迎了上来,一看桌上一大堆银元,心中十分欢喜,伸出手吊着徐三更膀子。

  曼波奶声奶气的说:“哎哟,这位大哥你买了多少股?”

  徐三更:“上次买了十二股,这次再买五十股,一共六十二股。”

  曼波微微一笑:“哇啦,大家看,这大哥你真是个痴心汉,痴心汉遇上多情女,哥有情妹有意,你一定会中奖的。”说着用手指从徐三更脖子上轻柔地滑向胸膛。弄得徐三更心里如蚂蚁在爬,浑身痒酥酥的,很不好意思,满脸通红。

  曼波向一位戴眼镜的记者招手:“你过来先给我们拍个婚礼照吧,”

  戴眼镜的记者走了过来,举起镁光灯,对准曼波和徐三更二人,曼波依偎在徐三更怀里,伸出手摸住徐三更胸口,做出一个妖娆的动作。只听“砰”地一声,镁光灯爆炸,照像成功。众人欢欣跳跃。

  曼波离开徐三更,又爬到台上:“为了感谢大家对我的厚爱,特出售本人艳照,每张只收本价三角,限量版50张。”

  曼波的助手拿出许多曼波的照片向大家出售,现场的人争相抢购。徐三更买得一张,拿在手里一看,是一张二寸的黑白照片,像片中只见曼波只穿乳罩和三角裤,摆出一副卖弄风骚的动作,十分勾魂。

  徐三更欢欢喜喜,神魂颠倒的回到丁府,来到大厅。三姨太和丁香等人围了上来。徐三更从怀中拿出一大把彩票,眉飞色舞讲购买彩票的情景:“我说呀,你们不知道,今天是最后一天,买彩票的人才多。曼波小姐以身赌彩,老子豁出去了,把一辈子的积蓄全买了彩票。”

  丁香:“那你买了多少张?”

  徐三更:“我前后一共买了六十二张。”

  “哇!……”众人惊讶!

  丁香:“你买了这么多,中奖率高,三更你大有希望。”

  “我看呀…”三姨太慢条斯理的说“这很可能…很可能是个骗局。”

  “怎么能是骗局,明天就要开彩了。”徐三更辩护。

  丁香:“明天就要开彩,恭喜你了。”

  徐三更:“还有,人家曼波的照片都给我了。”

  说着用手摸摸衣袋,发现不见了。徐三更心里慌乱,手忙脚乱:“唉,怎么不见了呢?怎么不见了呢?”

  丁香发现地上有一张东西,弯下腰捡了起来,看了看对徐三更说:“是不是这张哟?”

  徐三更拿了过来一看,忙说:“对,是这张,就是这张,刚才我摸彩票时掉到地下了。”

  丁香:“嘿,曼波我认识,就是上次游行一起被抓进警察局的那一个。”

  徐三更:“对、对、对。就是这个曼波。”

  丁香疑惑的:“她从小在妓院受尽蹂躏,最恨男人,怎么会以身赌彩?”

  三姨太顺手拿过来一看,脸上露出轻蔑的一笑:“哏,这狐狸精把你迷住了,魂都被勾走了。”

  徐三更夺过三姨太手中彩票:“人家的事,你们别管。”

  说完哼着小调走了,大家看着徐三更得意的背影,一片茫然。

  晚上,徐三更独自坐在丁府的佣人房里。他一只手拿着彩票,另一只手用手指在嘴里沾着口水数彩票,口中念着:“一、二、三、四、五、六……”仔细的数了一遍。又拿出曼波照片放在床上,痴痴地看着。他伸手把照片拿在手里双手捧着,看了一会儿,他脱了衣服,穿着胸罩睡在床上,但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他又从枕下拿出照片亲了一下,放进怀里倒在床上睡着了。徐三更胸前放着美人的照片,感觉好像怀抱着美人而睡,迷糊中做起了美梦。

  ……

  彩票开奖!台上张灯结彩,台下热火朝天。曼波穿得花枝召展,在台上走来走去。乐队奏起喜庆的乐曲。开奖了,台前一个玻璃箱里盛有十个彩球的,曼波来到玻璃箱前从里面模出第一个圆球,监票人接过一看念道“5”,并向大家展示后放在旁边一女孩端着的盘中。曼波又伸手在箱里拿出一个球给监票人,监票人看后念道“2”,又向大家展示后放入盘中。紧接着曼波把手伸进箱中,手拿出来在空中一打开,手中无球。

  “啊……”人们齐声叫喊!一阵骚动。

  只见曼波微微一笑,走进奖箱伸手进去,拿出一个球来递给监票人,监票人接过一看念道“8”。

  监票人把球放进盘里。大声而庄重的宣布:“今天抽奖彩票号出来了,中奖号为528”

  “啊……”台下一阵欢呼!

  监票人:“请中奖者上台领奖,奖品是美丽的女人曼波小姐!”

  人们互相观望,只见徐三更把胸中的彩票抓出来,一一清点,取出一张为528号的彩票,疑视的看着心中反复念道:“528、528、528……”

  突然,徐三更大叫:“我中了!我中了!”

  徐三更冲上台去把彩票交给监票人。监票人接过一看,忙问:“请问先生尊姓大名?”

  “我叫徐三更。”

  监票人走到台前举起彩票,向大家宣布:“今天彩票中奖者是徐三更,徐先生。恭喜你!”

  “啊……”台下一遍惊呼!

  曼波走向前抱着徐三更的头亲了一下脸。徐三更搂抱着曼波的腰,在一片欢呼和赞赏声中走出人群……

  朦胧中,徐三更和曼波来到新房,红烛摇曳,美人如花。徐三更迫不及待地把曼波抱在床上,二人缠缠绵绵好不亲热,突然,徐三更发现曼波从怀中消失不见了,他一阵惊愕,醒来发现自己紧紧地抱着被子在亲热,感到十分沮丧……

  一看窗外,天已麻麻亮,他也睡不着了,就穿好衣服坐等天亮。天一亮,徐三更再也等不住,饭都没吃就向春熙院急匆匆地走去,一路穿过大街小巷,郊外进城卖菜的农民才推着鸡公车进城。街边卖油条的店铺正在生火。一个睡在屋檐下的乞丐,抬起头来看了徐三更一眼又蜷缩着身子继续倒下。

  徐三更来春熙院门口一看,己来了不少人,他心想,“我急还有人比我还急。”

  一看春熙院大门紧闭,里面也无光亮,大家觉得还早,就等吧。人越来越多,把街都扎断了。太阳已升得老高,春熙院却没有一点动静。有人从门缝向里瞧,冷清清好像无人。大家急了就“呯呯!嘣嘣!”地打门,也没人理睬,却惊动了隔壁商店人家。出来一个守店的老者。

  老者说:“别打了,别打了,打也没用。”

  众人纷纷问:“里面的人呢?”

  老者说:“昨晚月亮坝搬家,人走了。”

  “啊……”众人惊叫!

  徐三更惊得叫不出声来,木呆呆的睁着眼,头上慢慢地冒出虚汗。他突然大叫:“还我…还我的钱!”他冲到门前如猛兽般把门撞开,大家冲了进去,楼上楼下找了个遍,发现已是人去楼空,地上散落着一些没卖完的彩票和曼波的照片。人们打烂了窗子玻璃,以解心头之恨。

  徐三更像一只受伤的野兽,一屁股坐在门槛上,如放了气的皮球—样蔫了。他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丁府,在屋里嚎啕大哭,惊动了丁府的人,大家都来到徐三更屋里。见徐三更仰面躺在床上,哭喊着:

  “还我的钱…还我的钱…。”

  “我不想活了!我不想活了!”

  三姨太:“你这个人色迷心窍,我早就给你说这是个骗局,要跳河,拦都拦不住。”

  丁香:“三更,不要伤心,一切都是命中注定。这钱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心放宽些。”

  “我一辈子存的钱就被骗走了,我不想活了!……”徐三更完全不听劝,一直哭哭啼啼的。

  晚上,三姨太睡在床上,偶尔听见徐三更哭泣声,她想着三更受骗上当的苦痛,担心他真的出事。半夜里三姨太在屋里一觉醒来,发现没听见徐三更的哭声,觉得奇怪,马上翻身起来披上衣服,来到徐三更的窗前,见里面没动静,便轻轻推开窗户一看,只见屋中间吊着两只脚,原来徐三更上吊在屋里,不由得大吃一惊!吓得三姨太大呼:“来人呀!来人呀!徐三更上吊了。”

  呼声惊动丁府上下之人。两个厨房的佣人冲了进来,一人抱住徐三更的双腿,怕割断绳子时人掉下来。一人搬起横倒在地上的板凳,站了上去用刀割断脖子上的绳子。把徐三更从梁上放了下来,躺在床上。

  三姨太急着问:“三更还有气没有?”

  佣人用手背放在三更鼻子前试了试:“好像还有点气。”

  三姨太:“有口气就好,有口气就好,”

  两个佣人又在徐三更胸前按摸了一阵,他慢慢缓过气来了。

  徐三更睁开无神的双眼,有气无力的说:“谢谢你们了。”

  佣人:“不谢我们,应谢三姨太,是她发现你上吊,叫来大家救你的。”

  徐三更侧过头看了三姨太一眼,眼角流出一滴泪来,他感激的说:“多谢你。”

  三姨太温和的说:“哎呀,谢啥子吗,三更兄弟,你好好调养就是。”

  这时王妈走过来:“三姨太,老爷叫你。”

  三姨太来到老爷房中,见老爷已从床上起来,披着一件外衣坐在椅子上。

  丁老爷:“夜半三更的发生了什么事。”

  三姨太:“老爷,是这样子的,春熙院妓女曼波卖彩票,愿以身许给中奖人。三更用毕生积蓄的几十元买了彩票。没想到是个骗局,曼波把大家的彩票钱抱起跑了。三更气了上吊,幸好发现得救,现没大碍。”

  丁老爷半眯着眼睛慢条斯理一字一句的说:“自古以来婊子无情 , 戏子无义。以身许人,骗取钱财,青楼惯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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