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春节后我也给他带了礼物。不仅他，三个老板我都带了，我妈为我准备的品相很好的人工参，虽说是人工的，在外地售价也不低。”

　　“李志勇和程利也送你年货了？”

　　“没有。”

　　听完张元亨的说辞，秦馨作出一副捶胸顿足的样子，叫道：“我怎么这么倒霉啊？找了这么个赔钱货，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啊？”

　　对于秦馨的调侃，张元亨并没有兴趣回怼。秦馨感觉到张元亨是担心出现被动离职的情况，伸手拍了拍张元亨的肩膀用低沉的嗓音说道：“帅哥，放心吧，一日为姐，终身是姐。姐养的起你。”

　　张元亨知道秦馨是想逗自己开心，可看着眼前这个集美貌与智慧于一身的女人，感觉压在心里的石头更重了。

　　12月28日，星期天，离新年元旦还有四天，因为年底前许多事必须有个结果，大部分业务人员都回到总部当面与各部门对接起来。

　　田宇是星期天下午回到宿舍的。两人简单聊了两句后，田宇便跑去找住在公司的同事协调工作去了。直到晚上田宇才主动问起张元亨停职的事情。

　　“亨哥，你那边什么情况？”田宇不清楚具体情况，又怕刺激到张元亨故意问的模棱两可。

　　“传言倒是不少，最后还得看公司的决定。”

　　“你的加盟商费用报销账目没问题吧？”

　　听到田宇这样问，张元亨以异样的语气反问道：“你不会是公司派来暗访的吧？”

　　“哎，既然被你识破了，那组织上的政策我就不多说了，你就好好交代问题吧。”田宇没有反驳，而是装出一副严肃的态度陈述道。

　　“要是你说的时候没抠脚，兴许我就信了。”

　　“问你呢？账有没有问题？”田宇这次双手放开了抱着的脚继续追问道。

　　“要是我配合做假账还用干的那么辛苦，上次去车间那些伤口你还记得吧？”

　　上次张元亨为了自贡专卖店去车间帮工留下的伤口，田宇还历历在目，不过他还是希望有一个正面的回答。

　　“那就好，清者自清嘛。”

　　张元亨本以为田宇多少会给自己出点主意，没想到等来的却是这么一句不痛不痒的话，心中不免有些失望。毕竟自己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职场菜鸟了，牛海云犯事，就算没证据，自己落得个瓜田李下之嫌是跑不了的。

　　清者自清，一年半以前的张元亨是相信的。可现在，他只能理解为田宇对自己的遭遇也无能为力。

　　一年多来对自己帮助最大的两个人都没法提供建设性意见，这让张元亨

　　感觉到了剧烈的无助和失落。

　　12月29日，周一。

　　张元亨还是选择继续去办公室待着。他知道自己并没有做虚假账目，心里没鬼所以并不怕见到其他同事。同时，一个人呆在宿舍也着实难受，那种等待宣判的感觉更明显。

　　现在，张元亨已经接受了一个现实。从小到大的是非观好像并不完全正确。

　　这次事件，就算账目绝对清楚，但公司出于杀鸡儆猴也好，根除隐患也罢，亦或保护剩余同事。只要将自己在年前调离，至少第四季度的奖金肯定会泡汤，而因为年底冲量的缘故，四季度的奖金往往占到全年奖金的三分之一以上。

　　此外，牛海云造成的损失无论大小，公司领导找个理由扣除一些绩效积分那还不是举手之劳。

　　张元亨认定，牛海云虚假费用这口锅，不管自己愿不愿意都得帮着背了。

　　不过，这些都不是张元亨真正担心的事情。

　　他现在焦虑的是年终奖金少了，怎么买房？

　　张元亨不想重蹈覆辙，他想和秦馨在一起，他想获得秦馨妈妈的认可与支持。可住房这座大山，现在就这样具体的挡在自己面前。

　　下班后，秦馨在离公司不远的一家西餐厅订了两个位置。一是知道张元亨这几天没吃好给他补补，二是尽量想办法多陪陪他。

　　秦馨知道，这个时候最好的安慰就是陪伴。

　　看张元亨食不甘味的样子，秦馨在自己碗里叉了一块切好的牛肉送到张元亨嘴边说道：“快吃，我可不想让周围的人觉得你是被我强拽着来的。”

　　这是张元亨第一次享受秦馨的饭来张口服务，心里顿时甜滋滋的。可甜蜜很快又被那股压抑的情绪控制。

　　“秦馨… …”

　　看张元亨欲言又止的样子，秦馨把自己盘子里的牛肉扒拉了一下，排成两排然后说道：“说吧，想吃哪块，姐姐喂你。”

　　“遇到这个事，年前估计是买不了房了。”

　　“买房？谁说要买房了？”秦馨不明白张元亨怎么突然提出这个话题。

　　“我前段时间把房子都看好了，就等年终奖金到位，所以那天我才敢顺着阿姨的意思说。”

　　秦馨觉得张元亨说的话信息量有点大，放下刀叉问道：“我妈私下找你提买房的事了？”说完秦馨又自言自语道：“不应该啊！”

　　“哦，没有，没有。可没房怎么能有家？我怕阿姨说你跟我在一起过苦日子啊！”

　　“ 你什么时候学会这么委婉了？你是怕没房，我妈不答应我两的事是吧？”

　　张元亨使劲点了点头。不过急忙道：“不过你放心，就算今年不行，明年指定能行。”

　　“哈哈哈！原来你一直在琢磨这个事啊？”

　　“嗯，我一个外地人，什么都没有，阿姨虽然现在对我蛮好，可毕竟以后两个人在一起过的还是柴米油盐的日子，没房子阿姨肯定不放心！”

　　“你是说房子吗？浣花溪、青羊宫、双楠、东大路你喜欢哪里？”

　　张元亨一脸懵逼的看着秦馨，不知道她什么意思。

　　“我妈，哦！不对，从去年开始就是我了。本小姐在这四个地方有六套房子，最小的80平。只要你从了本小姐，你想住哪里住哪里？”

　　张元亨露出一个不可置信的表情，“你不是说你外公之前生意失败了吗？”

　　“是啊，不过我外公早前把工厂那块地买下来了，外公去世前把地和厂房卖了，还完债剩下的钱全部给我妈买成了房子，好像还有几个商铺，我也没去过，都是我妈在管。”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我媳妇儿就是传说中的包租婆？”

　　“ 这不是我的意思，是它们的意思。”说完秦馨从手机翻出一张照片放到张元亨面前，那是整齐翻开的六本房产证原件，是当初过户后秦馨的随心之做。没想到在今天用上了。

　　张元亨随便看了两套的面积都在100平以上，其中有一套还是别墅，便纳闷的问道：“那怎们阿姨和你住的那套那么小？”

　　“高中以前是住的一套90多平的，后来我读大学在家的时候少了，妈妈就搬来了现在这里，她说房子大了一个人冷清，做卫生也费事。”

　　“房子确实不少，可这也是你家的啊！”作为一个东北爷们儿，张元亨可从来没想过吃软饭。

　　“那你买的房子不就是你家的，以后吵架了，你是不是想赶我走就赶我走。你觉得本小姐那么傻？要买房也得一起买。算上大三实习，本小姐比你多工作两年，存款可不比你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