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的时候,梁知夏发现有一些孩子是自己带饭来了,有几个孩子是跟着老师吃,加上梁知夏,一共九个人的饭菜都需要支教老师来做,孩子们特别乖巧的在外面等着,也不说话也不玩游戏,只是安静的看书。
“逢时,学生们都没有什么课余活动吗?”梁知夏觉得还是逢时好说话一些。
逢时悄声跟梁知夏讲:“他们活动量太大就容易饿,吃过饭之后就会活动一会儿。”
梁知夏想起早上的煮鸡蛋,自己在家里的时候,有时候都不吃早饭,这里的孩子还要挨饿,原来还有很多不能温饱的人,就像车站那个小女娃。
“知夏,你今年多大了?”逢时笑嘻嘻的说道,胡乱用四字成语,“徐浩然说你是豆蔻年华的少女。”
徐浩然原话是懵懂无知的少女。
“我有那么年轻吗?”梁知夏乐不可支,澄清道,“我今年都大四了,明年六月份就毕业了。”
逢时的面部呈现龟裂状态,蹭的站起来跑到徐浩然跟前去汇报:“徐浩然,梁知夏竟然比我们大,她都大四了。”
“你让我想到了一个人。”徐浩然把碗筷摆放好,故作高深。
“谁?”逢时靠近徐浩然,彷佛两个人在谈论什么机密。
“哥伦布。”徐浩然嘲讽到,“你是没有见过大四的女生吗?”
逢时悻悻的站在角落里,哼,自己就是没见过长的这么娇小可爱的大四学姐,怎么了?
徐浩然招呼学生们都来吃饭,学生们都围了过来。
“学姐,你怎么突然想到来这贫苦山区了,来忆苦思甜?”逢时把碗里唯一的一块瘦肉夹给学生,自己挑了一筷子清汤面条吃。
“我没有你们这么高尚的情怀,其实告诉你们也无妨,我十七年未见面的一母同胞哥哥,从国外回来了,想劝我去国外,我不想去,”梁知夏想起来就眉头紧锁,郁闷到想要吐血,自己为了逃离夏知笙的围追堵截,一气之下跑到这穷山沟沟里来了,怨念非常,“最让我生气的是我爸爸,竟然帮着外人,我就只好离家出走威慑一下他们。”
梁知夏觉得饭菜实在简陋的难以下咽,转头看了看身旁学生不足量的饭菜,这里的学生吃的这么没营养,到底是怎么坚持下来的,忽然觉得自己跟家里人怄气来这里,还不如这些小学生懂事。
“幼稚。”徐浩然评价道,趁机教育孩子们,“同学们,你们不可以随意离家出走的,不然会被人贩子卖掉的。”
梁知夏瞪着徐浩然,这个人真是讨厌。
“出国留学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呀,你看我就很喜欢中 国。”逢时觉得中 国是一个很美丽的地方,“我觉得你哥哥的想法,你可以考虑。”
“我这辈子都不会出国的。”梁知夏说的斩钉截铁,仿佛山崩地裂都不改变。
逢时有点惊讶梁知夏的看法,忍不住插嘴问道:“为什么?”
梁知夏的妈妈当初就是抛夫弃女的出国去了,一别十七年,对于梁知夏而言,出国是一个分离背叛的阴影词汇,但话到嘴边,还是皮一下的说道:“因为我爱国。”
逢时差点喷笑,故意在梁知夏面前卖弄一下自己的文采:“古今往来,有好多伟大的学者都是学习借鉴国外经验来发展自己的国家,他们也爱国。”
“哈哈哈,”梁知夏笑出声来,“是古往今来,还有,我又没有想做什么伟大的学者,我立志于做一个遵纪守法不拖国家后腿的人。”
逢时向徐浩然求证自己的成语是否正确,徐浩然给出了否定的答案,逢时很桑心。
“你们两个怎么会到这里来支教?”梁知夏吃不惯这面,干脆放下碗筷,专注的跟他们聊天。
逢时一脸自豪的解释:“我和徐浩然都是高三的学生,我们参加了国际志愿者组织,抽取了来西 藏支教的任务,来这里做为期四周的支教工作。”
“高三,现在的孩子发育都这么好了吗?”徐浩然和逢时都长得高高大大的,说是自己同龄人也不为过。梁知夏突然想到段子里有趣的话题,“你们是考清华还是北大?”
逢时呛了一下,挥挥手:“我们的目标是Harvard University。”
梁知夏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呆呆的问道:“你能说中文吗?”
“哈佛大学。”徐浩然用四个字结束了这场午饭话题,碗里不留一丝剩饭。
梁知夏坐在桌子前怔怔的,没想到考取哈佛的人会在这里支教,还被自己给遇上了,这跟遇到诺贝尔得奖者的概率很贴近了。
除了梁知夏,其他人都吃完了自己碗里的饭菜,徐浩然带着学生们去洗碗筷。
一个小女生走到梁知夏面前,小心翼翼的拽拽梁知夏的衣袖:“姐姐,你的面条还要吃吗?”
“我吃不下了,”梁知夏不明白小女生眼里的期待,“你是没有吃饱吗?”
小女生摇摇头:“我家里还有一个小 弟弟,他从来没有吃过面条。”
梁知夏想说自己已经吃过了,小女生不嫌弃吗,可是既然小女孩来问,应该是不嫌弃的吧,梁知夏从自己袋子里找了塑料盒,把碗里的面条装好送给了小女生。
小女生脸上笑的十分灿烂,彷佛得到了什么宝贵的东西,非要给梁知夏洗碗作为感谢。
“真的不用了,”梁知夏想起徐浩然给她定的第一条规矩,“你们徐老师说,自己的碗筷自己洗,你要是帮我洗,我就要挨批评了。”
小女生不好意思的收回手:“姐姐,我叫阿敏,谢谢你,我会告诉我弟弟是一个漂亮姐姐送给他的。”
梁知夏才觉得不好意思,还是不要让阿敏弟弟知道吃的别人的剩饭比较好。
放学之后,梁知夏独自在附近的山坡上转转,树林也不是很茂密,很多地方都是光秃秃的大石头,爬都爬不上去。
“别爬了。”徐浩然的声音忽然被梁知夏背后传来,差点害的梁知夏崴脚,一回头就看到面无表情的徐浩然嘲讽,“你想要脚伤更加严重?”
“没有,”梁知夏把手背在身手,犟嘴不承认,“我没爬。”
徐浩然懒得跟梁知夏计较,送放学的学生们下山。
高高瘦瘦的徐浩然,带着四五个还不到徐浩然腰部高的小学生,灵巧的下坡,爬山,直到翻越过去没了影子,夕阳余韵跟随着他们的身影渐渐退去。
梁知夏午饭没怎么吃,早就饥肠辘辘了,在厨房里四处寻摸吃食,却发现空空如也。梁知夏决定自己动手做晚饭,因为饿的实在等不下去了。
“我来煮饭,你来生火。”梁知夏把袖子撸起来,开始找盆淘米,准备开战。
逢时嘴上质疑,但身体毫不懈怠的行动起来:“你之前煮过饭吗?”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梁知夏夸下海口,“我见过我爸爸做饭,放心,请相信我的实力。”
梁知夏不知道三个人的饭量有多大,在锅里放了满满一碗米,然后加了半锅水,就让逢时烧火煮饭,然后她又看了看唯一的一颗大白菜,拿起菜刀,手起刀落,一切两半都掉在地上了。
“没事没事哈,洗干净就好了。”梁知夏急忙捡起来,挽救自己的失手。
逢时看着滑稽无比,却又十分认真卖力的梁知夏,不由的对梁知夏好感加深,即便能力不够还要去努力的人,是值得欣赏的。
后来徐浩然得知逢时的想法后,简洁评价:“傻人冒傻气。”
夜幕降临时分,徐浩然终于回来了,看到饭桌上的米汤和黑乎乎的一盘菜,自然不会相信有田螺姑娘出现的。
“这是什么?”徐浩然走进仔细观察,实在看不出这盘子里是什么物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