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几百里铁路施工线上,天天有死去的劳工,天天有逃走的苦力,可天天也有补充进来的新生力量。
1908年2月底,河口滇越铁路中国段起点的铁路基础已完工,开始铺轨了,需要一大批强壮劳工抬钢轨铺路,铁路公司招来了一批苦力。这些劳工个个年轻,身强力壮。白天,他们打道砟、扛枕木、抬铁轨,齐心协力,没有一个叫苦的;晚上,他们在工棚里吃饭、歇息、睡觉。他们不外出,不乱说乱讲,也不问世事。洋人监工认为这是第一次遇上如此卖力听话的苦力,巡逻清兵也觉得他们好管教,没有引起注意。一个多月过去了,苦力们与清兵弁哨也相处熟悉了,时常打招呼,互相闲谈,有的攀老乡,晚上出去喝酒、打牌。清兵偶尔发泄对清政府的不满情绪,说他们的督办、管带贪婪,克扣他们的军饷。
清兵们哪里知道,与他们打交道的苦力是孙中山派往河口举行起义的伏兵,工头叫关仁甫、黄明堂。由于清兵的轻信,将所有军事情报暴露无遗,为起义打下了良好基础。
且说孙中山,在巴黎遇险后被大清驻法大臣孙宝琦放了一马,临走时对留法的学生说:“诸君加入革命,仍应努力求学,即返国后,亦可仍为清廷官吏,他日革命军起,诸君以官吏地位,领导民众,更易奏效。如诸君学业未毕,而国内革命军已起事,如有必要,余当来电,电到盼即返国,为我臂助。”
孙中山本想到法国求得帮助,没想到却被国人出卖了。他赶去日本,又被日本驱逐出境。他经过三思,还是抱幻想于法国,于是去了香港,找到法国驻香港领事馆官员拉法埃•罗,谈了他的想法。
孙中山的想法,不日被拉法埃•罗报告了法国政府当局。报告说:“孙逸仙作为中国南方反清运动的领导人,曾经得到日本的援助,现在他正设法使他的同志对法国产生好感,以求得法国的援助。孙甚至建议法国可否取代日本,成为他们革命运动的支持者。”法国政府的态度是暧昧的,其实,在这之前,孙中山曾经被印度支那总督杜美邀请到河内参观博览会进行试探,聪明的杜美派私人秘书哈德安与他会谈。
孙中山要求以越南北圻作为运输武器、人员进入中国的通道,遭到哈德安一口拒绝。
哈德安说:“我们有滇越铁路正在修建,保证铁路工程的顺利完工,是当务之急。对于我们来说,法国人的安全问题是首要问题。”
孙中山说:“我们的目的正是想借用滇越铁路,助我革命成功。”
“这要估计一下中国当局给予我们国民的保证有多少。不行,不行。”又遇到哈德安回绝。谈来谈去,没有结果。哈德安只是说以个人的名义允许孙中山的革命党人进入北圻去接触中越边境的游勇。孙中山即认为这是一个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