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区十余年,秦国就做到了令行禁止,全民听从中央的指令,内政井然有序,于是对外扩张,实现开疆拓土的愿景就成为当务之急。秦孝公决定小试牛刀,他任命公孙鞅为大良造(秦国最高军政长官,相当于相国),统领大军攻占魏国安邑。三年后,秦国在咸阳建筑冀阙和宫室,将国都由雍东迁来,从此对东方列国虎视鹰瞵。新法的“补丁”也随即面世:
“禁止父子兄弟混居一室(以杜绝公公爬灰,小叔子盗嫂之类的乱伦行为);将多个小乡邑集合为一个县,设置县令、县丞,全国总共划分为三十一个县(一说四十一个县,这无疑是秦朝郡县制的先声);田地开出阡陌,做好标记,以息纷争,按田亩多少交纳赋税;重新厘定度量衡的标准。”
新法大获成功,秦国日益富强,周朝天子派使臣给秦孝公送来祭肉,这是王室对诸侯的最高礼赞,通常只有诸侯中的贤君和霸主才能获得,列国纷纷派使者前来道贺。至此,变法可谓成功了一半,另一半则必须到战场上见分晓。
天赐良机,恰在这时,齐国在马陵打败魏国,俘虏了魏国太子申,射杀了魏国大将庞涓。魏国受此沉重打击,不仅士气低迷,而且国力虚弱。于是,公孙鞅跃跃欲试,对秦孝公说:
“秦国与魏国,好比人之有腹心之疾,迟早有一天,不是魏国兼并秦国,就是秦国兼并魏国。为何如此?这是魏国的地理位置决定的,它的国都在安邑,与秦国以渭河为界,但魏国更方便获得崤山以东的利益。它得势了就向西侵略秦国,不得势就向东侵夺邻国土地。如今,主公贤圣,秦国富强。恰巧魏国去年被齐国打得一败涂地,诸侯都不再与它交好,这正是秦国讨伐魏国的千载良机。魏国招架不住秦国强大的军队,就必定会向东迁移,它向东迁移了,秦国就能占据崤山和渭河的有利地形,进可攻,退可守,制衡东方的列国诸侯,这正是建立霸业的千载良机。”
公孙鞅的这番点拨入情入理,不难打动雄心万丈的秦孝公,秦孝公深以为然,立刻任命公孙鞅为大将。魏惠王眼看强敌压境,外交斡旋失败,只好硬着头皮派公子卬带兵仓促迎敌。两阵对圆,公孙鞅派人送信给公子卬,在信中套起近乎来:
“早年,我与公子交情很深,想不到今天兵戎相见。虽说我们各为其主,但怎么忍心互相残杀?我愿意与公子单独见面,签订盟约,然后举爵言欢,撤兵罢战,秦魏两国继续睦邻友好。”
公子卬缺心眼,寡谋略,不知其中有诈,竟然轻率赴约。会盟完毕,照例饮酒,公孙鞅埋伏的武士一拥而上,将公子卬拿下,然后秦军大举进攻,魏军折损了主帅,群龙无首,溃不成军。魏惠王在东西两面连吃大败仗,小小胃口消化不了,国库明显空虚,士气日益低落,他心惊胆寒,只好忍痛将河西的大片沃土割让给秦国,以求获得喘息之机。从此,魏国元气大伤,正如公孙鞅早先所预料的那样,魏国将政府迁出故都安邑,迁往新都大梁。公孙鞅建立奇勋,秦孝公照例重赏,将於、商两地十五个乡邑封赏给他。从此,公孙鞅就被人称为商君和商鞅。
在秦国,商鞅的权势炙手可热,他的威信也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正是这个勇于豪赌的卫国人开启了秦国的黄金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