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启超像梁启超字卓如,号任公。广东新会人。清同治十二年(1873)正月生。早年参与戊戌变法,变法失败后流亡日本。辛亥革命后曾一度任财政总长,旋漫游欧洲。晚年为清华大学研究院导师,专心著述。1929年1月19日卒于北平,仅五十六岁。著述繁富,汇为《饮冰室合集》,有词一卷。
在梁启超一千四百余万字的著述里涉及了极广泛的政治与学术领域,其有关词学的论著不足十万字,这似乎是微不足道的。值得我们思索的是:他晚年为什么忽然对词学有了浓厚的兴趣,而且其绝笔之作竟是《辛稼轩先生年谱》。清代初年即开始出现词学复兴之势,而近代的词学更呈极盛的局面,但令人惋惜的是:近代的词学家除王国维外基本上都是属于守旧的文人和学者,他们的文艺思想和研究方法都深受传统的束缚。作为我国近代著名的政治家和思想家的梁启超,他在词学研究中所投入的新思想和新方法,才使近代词学在王国维之后又增添了近代学术的色彩。在某种意义上,近代词学的光辉终结者不是王国维,而是梁启超。因此,探讨梁启超与近代词学的关系,这在词学史上是非常有意义的,然而却长期为词学界所忽视。
梁启超是一位学术兴趣极为广泛的学者,词学研究仅仅是其中国文学研究的一部分。他在学习中国古代经典的过程中具有了古典文学的深厚修养,爱好诗词创作,能用旧的文学样式表现新的思想感受。其女公子梁令娴在清光绪三十四年(1908)编的《艺蘅馆词选》里说:“家大人于十五年前,好填词,然不自以为工,随手弃去。令娴从诸父执处裒集,得数十首。”梁启超今存的四十七首词梁启超:《饮冰室合集·文集》第16册第83~100页,上海中华书局1936年版。,其中最早的一首为光绪二十年(1894)作的,恰如梁令娴所言。他对词学的研究是在其人生旅程的最后十年间。这时期梁启超从政治活动转向了中国学术研究,而且在思想上发生了重大的变化。许多年来,梁启超为了改变中国的命运,希望中国以平等的地位进入世界现代行列,于是努力向西方寻求真理。第一次世界大战后,使他对西方文明感到失望。“从1919年开始,梁启超带着价值观回到中国历史中来,因为对西方必须重新评价。保护中国精神对中国人来说,不再简单地是一个盲目的负担。当西方精神不是好而是坏的时候,中国精神也就不仅仅是中国的而且是好的精神了”。[美]约瑟夫·阿·勒文森:《梁启超与中国近代思想》第276页,四川人民出版社1986年版。于是他潜心研究中国文化史、中国学术史、中国历史和中国文学史,重新来认识中国文化并以此进行历史的反思。他感到一种“精神饥荒”,以为“东方的主要精神,即精神生活的绝对自由”是“救济精神饥荒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