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顾从敬关于词调分类

书名:中国词学史 作者:谢桃坊 字数:338179 更新时间:2019-11-27

  宋人对于词调主要是从音乐的角度去理解的,没有明确的分类意识。王灼说:“凡大曲,就本宫调制引、序、慢、近、令,盖度曲者常态。”(《碧鸡漫志》卷三)这是就令、引、近、慢等词与大曲的关系而言的。张炎《讴曲旨要》云:“歌曲令曲四匀,破近六均慢八均。”(《词原》卷上)这是就令曲与近、慢的拍眼而言的。张炎在论词的写作方法时曾谈到:“大词之料,可以敛为小词;小词之料,不可展为大词。”(《词源》卷下)这是从词调内容容量而言的,但怎样划分小词和大词却无一定的标准。因此,怎样对词调进行合理分类是词学史上存在的问题。

  明代中期顾从敬将南宋时书坊编刻的词选集《草堂诗余》按照词调进行重新的分类,这是明代词学史上的一件大事。嘉靖二十九年(1550),上海顾从敬刻的《类编草堂诗余》,题武陵逸史编,共四卷。卷一为小令,自《捣练子》(二十七字)至《小重山》(五十八字);卷二为中调,自《一剪梅》(五十九字)至《夏云峰》(八十字);第三卷与第四卷为长调,自《东风齐著力》(九十二字)至《戚氏》(二百一十二字),共选词四百四十一阕。宋本编次是以内容春、夏、秋、冬、节序、人事等分类的。类编本则是以小令、中调、长调,依词调字数多少为顺序排列的,然后于每调下再按内容排列的,所选的词数增加了,每词下都标出作者姓名。顾从敬的新编本前有何良俊序云:

  夫诗余者,古乐府之流别,而后世歌曲之滥觞也。爰自上古洪荒之世,礼教未兴,而乐音已具。盖乐者由人心生者也,方其淳和未散,下有元声,则凡里巷歌谣之辞,不假绳削,而自应宫徵,即成周列国之风,皆可被之管弦是也。迨周政迹熄,继以强秦暴悍,由是诗已而乐阙。汉兴,《郊祀》《房中》之外,别有《铙歌》辞,如《雉子班》《朱鹭》《芳树》《临高台》等篇。其他苏、李,虽列为五言诗,当时非无继作者,然不闻领于乐官,则乐与诗分为二明矣。魏晋以来,曹子建《怨歌行》七解为晋曲所奏,他如横吹、相和、平调、清调、清商、楚调诸曲,六朝并用之。陈隋作者犹拟乐府歌辞,体物之情,属咏虽工,声律乖矣。唐太宗以文教开国,又玄宗与宁王辈皆审音;海内清宴,歌曲繁兴。一时如李太白《清平调》、王维《郁轮袍》及王昌龄、王之涣诸人略占小词,率为伎人辈传习,可谓极盛。迨天宝末,民多怨思,遂无复贞观、开元之旧矣。宋初因李太白《忆秦娥》《菩萨蛮》二词以渐创制,至周待制领大晟乐府,比切声调,十二律亦各有篇目,柳屯田加增至二百余调;一时文士复相拟作,而诗余为极盛。然作者既多,中间不无昧于音节,如苏长公者人犹以铁绰板唱“大江东去”讥之,他复何言耶?由是诗余复不行,而金元人始为歌曲。盖北人之曲,以九宫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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