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崇,生于公元650年,卒于公元721年,陕州硖石人。原名元崇,字元之,为避唐玄宗“开元”年号讳,改名姚崇。作为辅佐武则天、唐睿宗、唐玄宗的三朝宰相,因其公正廉明,先后三次罢官或被贬职。每当政局动荡、国事衰微,朝廷就请他复出治国安邦,人称“救时宰相”。
一 三朝贤相,勤勉正直
姚崇出生于陕州一个武将之家,从小继承了家族的尚武遗风,经常同乡里少年一起到山野射猎比武。长大后,姚崇潜心修文,刻苦攻读,学业大进,参加科举,考中进士,步入政坛。
武则天时,姚崇先任夏官郎中。当时契丹入侵,军机事务繁忙,姚崇对军机文书分析透彻,处理得井井有条。武则天认为他是奇才,提拔他为夏官侍郎,正四品。姚崇得到武则天破格提拔,更加勤勉用事。他参谋中枢,运筹帷幄,协助武则天调兵遣将,终于神功元年(公元679)七月彻底平息了契丹叛乱。公元698年,狄仁杰推荐姚崇为宰相,武则天任命他为同平章事,又委以相王府长史,不久又兼春官尚书。姚崇担任武则天宰相期间,敢言直谏,建议废除酷吏政治,改革弊政,整顿边防,深入前线,打退了突厥和吐蕃的入侵,为武则天时期社会政治稳定、农业经济发展,作出了很大贡献。武则天对姚崇公而忘私、勤劳为国,也是大加赞赏,并赋诗赐予姚崇。诗曰:“依依柳色变,处处春风起。借问向盐池,何如浐水游?”姚崇奉和唱咏:“归来朝帝京,忽疑钧天响。悬知浐水游,绝胜汾川赏。”君臣一唱一和,高雅融洽。
武则天生活荒淫,晚年宠信张易之、张昌宗兄弟,二张把持朝政,姚崇协助张柬之等诛灭二张,逼武则天退位,拥立唐中宗李显即位。唐中宗李显在位五年,姚崇仍为宰相,辅佐李显恢复唐朝旧制,免除租赋,发展与吐蕃的经济、文化交往,实行和亲政策,把金城公主嫁给吐蕃赞普,保证了边疆地区的稳定。公元710年,李显暴死。同年,李显弟弟李旦即位为帝,是为唐睿宗。唐睿宗在位两年,姚崇仍为宰相,继续辅佐。当时,按照姚崇的计谋,李旦将诸王派往各州,以削弱太平公主权力,保证太子李隆基的地位。太平公主大怒,要求罢免姚崇,李旦无奈,将姚崇贬职,诏令郭元振做宰相。
公元713年,唐玄宗李隆基继位,消灭了太平公主的党羽,巩固了地位。李隆基即位后,即招姚崇回京,拜姚崇为兵部尚书、同中书门下三品,代替郭元振做宰相。这样,姚崇又开始了自己的以宰相之位,辅佐李隆基的政治生涯。
二 破除迷信,除灭蝗虫
唐玄宗继位不久,河南、河北、山东等地,连年发生蝗灾。蝗虫飞来,像乌云一般,遮天蔽日。停下来,密密麻麻,把田里的禾苗吃的一干二净。隋朝时也曾遭遇蝗灾,往往造成赤地千里、横尸遍野的惨象。各地官员和百姓都说蝗虫是“神虫”,不但不捕杀,反而焚香膜拜,求上天快把蝗虫收回去。朝中官吏也认为不可捕杀蝗虫,捕则有伤“和气”,恐致灾祸。今日看来,这种迷信实属荒唐可笑,但在当时,这种思想却很普遍很顽固。
姚崇向唐玄宗上了一道奏章,认为蝗虫不过是一种害虫,没有不能治的。只要各地官民齐心协力驱蝗,蝗灾是可以扑灭的。起初,受迷信影响,唐玄宗很犹豫,说:“蝗是天灾,是由于德政不修所致,你要求捕杀,这不是背道而驰吗?”姚崇又说:“捕杀蝗虫,古人行之于前,陛下用之于后,安农除害,是国家的大事。”玄宗被说服。但当时朝廷内外,都说蝗虫不能捕杀,玄宗说:“我同宰相讨论,已定捕蝗之事,谁再反对,即行处死。”
为了有效灭蝗,姚崇想出了一个绝妙的办法:组织百姓在田里挖沟,夜晚在沟边上点起篝火,蝗虫看到火光成群地飞过来。严阵以待的老百姓用各种工具扑打蝗虫。蝗虫有的被火烧死,有的被烧了翅膀落在沟里,老百姓用土掩埋,即灭了蝗虫,又添加了肥料。同时,还实行奖励政策:捕蝗一斗,奖粮一斗,捕蝗一石,奖粮一石。
就在各地开始捕杀蝗虫的时候,山东汴州刺史倪若水却无动于衷,还上书唐玄宗说:“蝗虫乃是上天降下来的灾祸,必然越除越多,人力怎能捕灭?朝廷只要行德政,感动上天,上天自然会把蝗虫收回去……”姚宗立即写信斥责他:“依你的道理,假若地方长官好,实行德政,飞蝗也就不会入境了;你那里蝗虫最多,那不就是你这长官无德吗?你眼看禾苗让蝗虫吃掉,竟忍心不救,将来闹成饥荒,你怎么能安心?”倪若水接到姚崇的信,再也不敢抗命,立即按照姚崇的灭蝗方法,发动百姓灭蝗。几天工夫,就捕杀蝗虫14万石。
在捕蝗过程中,姚崇还派出许多人,到各地去传授灭蝗办法,检查官员是不是尽力灭蝗,检查禾苗长得好不好。由于姚崇考虑到国家的安全、百姓的生活,不顾许多人反对,坚决灭蝗,各地的蝗灾终于平息下来,灾区也未发生大的饥荒。
三 临终遗嘱,丧事从简
姚崇生活俭朴,清廉自持,一生不为自己建造府第,长期租住在一个寺庙中,离皇宫太远,上朝不方便,玄宗想让姚崇住近点,以便咨询,就命他迁入“四方馆”。所谓“四方馆”,就是唐朝的皇家图书馆。姚崇因馆舍豪华富丽,拒绝入住,辞谢说:“四方馆藏有图书资料,不是病人所居,谢陛下隆恩,我不能特殊。”玄宗劝他:“开四方馆是便于官员查找各地资料,为的是国家利益。请你来住,也是为了国家!我恨不能你能住进宫来呢!”姚崇这才搬进“四方馆”。
开元九年,即公元721年,三朝宰相姚崇去世,享年72岁。当时,国家经济状况比较好,社会上特别是在官场中厚葬成风。临终前,姚崇立下遗嘱,说自己一生知止、知足,从宰相高位退下来之后,优游于田园之间,甚感满足;人总是要死的,他之死乃是自然的归宿。其次,他将田地宅院事先分好,子侄们各得一分。他列举古代圣贤薄葬的故事教育他人,批评厚葬之风,说厚葬非但无益,甚至会招祸。“死者无知,自同粪土,何烦厚葬,使伤素业。”他告诫子孙:不准崇佛敬道,不准为他厚葬,只给他穿平常的衣服,不要抄经写像,并要求他的子孙们去世以后,也要照他的嘱咐去做,要永为家法。姚崇节俭办后事的故事,也被后世传为佳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