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伦，字伯鱼，东汉京兆长陵人，生卒年不详，是东汉初年勤政爱民的著名廉官。他最初只是一名小小的乡官，掌管诉讼和赋税，史书称他“平徭赋，理怨结，得人欢心”。不久即被举为孝廉，成为淮阳国的医工长，受到光武帝刘秀的赏识。后历任会稽、蜀郡太守，官至大司农，成为辅助君王掌握军政大权的三公之一。第五伦一生倡廉抑贪，刚正不阿，是中国历史上著名的清官。

　　一　得民心的地方官

　　第五伦的祖先是战国时齐国的田氏，秦灭齐，田家集体出逃，一路遭到追杀。至京郊园陵时一清点人数，只剩下8人。为防止秦兵按照田氏族姓追捕，决定更名改姓，按照逃到园陵时的先后次序第一、二、三、四、五至第八为姓。进入西汉，第五伦就是第五的后人之一。其他第五的后人，最远辗转到达台湾，至今台北市仍有第五为姓。

　　第五伦年轻时耿介而有节义，京兆尹鲜于褒很赏识他，委任他为郡吏。后来，第五伦担任掌管诉讼和赋税的乡官。他均平赋役，调解纷争，甚得民心。过了几年，鲜于褒随光武帝刘秀来到长安（今西安），把第五伦荐举给了京兆尹阎兴。当时，长安的铸钱官管理无能，奸诈丛生，市场混乱。于是，阎兴任命第五伦为督钱官，兼管长安市的贸易。第五伦认真校正和统一市场上的秤斗等衡量器具，市场交易得以公平进行，百姓对他心悦诚服。

　　建武二十七年，即公元51年，第五伦被举为孝廉，被任命会稽郡（治今江苏省苏州市）太守。那时，第五伦虽然已经成了每月二千石粮食俸禄的官吏，还自己亲自铡草喂马，妻子下厨烧火做饭。所发的俸禄，除留一个月口粮外，其余都贱卖给了贫弱的百姓。会稽郡一带历来滥建祀庙，卜筮之风也很盛行，民间常常杀牛祭神，农事受到影响。第五伦到任以后，晓谕所属各县百姓，不准随意宰杀耕牛，如果巫祝有依托鬼神欺诈、恐吓和愚弄百姓的，都将依法严惩。由于执法严谨，再也没有人敢乱杀耕牛。他在任上勤政廉洁，从不参加宴饮，除了自己的俸禄之外，从不多收一文钱。同时，第五伦助农爱民，很受百姓的爱戴。

　　公元62年，第五伦被朝官诬陷而被召往京师，会稽郡的百姓老老少少攀车拽马，啼哭呼叫着相随，一天才走出几里路，没有法子向前。第五伦便假装停车，歇在亭舍，暗中乘船而行。众人知道以后，又追着向前相送，舍不得他离去。及至到了廷尉官署，会稽郡吏民百姓上书皇帝并守候在宫门求情的有1000多人。汉明帝亲自去廷尉官署审查和甄别，发觉第五伦罪行不重，于是免去官职，令其回归田舍。他回家乡后，亲自种田，不和外面人来往。

　　二　好官难得无二人

　　几年以后，朝廷再次启用第五伦，令他担任蜀郡太守。蜀郡田地肥沃，官民富裕，官吏家中的资财多至千万，都乘坐漂亮的车子，以高头大马驾车，很多人因为有财产得以担任官职。第五伦把家境丰足的官吏全部精简遣送回家，改选孤弱贫寒有节操的人担任属吏。从此争相贿赂之风便被禁绝了，官员的职守得到整饬。他所举荐的人多官至九卿或二千石级的官，当时人们都认为他善于识别人才。

　　有一年，益州大旱，粮食欠收，民人困苦不堪。第五伦下令开仓救济，大批灾民得以生还。同时，第五伦督促修理沟渠，发展水利，以保证农业生产。

　　公元75年，汉章帝即位，久闻第五伦清明廉政，特地把第五伦调入朝廷，任司空。

　　第五伦离职时，万人空巷，哭别清官。一个秀才赋诗送行：

　　第五伦，第五伦，好官难得无二人。

　　苍天降福巴蜀地，焚香祷祝送君行。

　　此诗反映了第五伦深受百姓爱戴的情形。

　　三　有“私心”即是无“私心”

　　第五伦被征召回京后，担任司空一职，这是朝中重臣。汉章帝因为马太后有抚育之恩，特别尊崇舅舅马廖、马防等人，马氏兄弟均据要职，显赫无比。第五伦一再上疏汉章帝，认为太后外家权势过重，应加抑制。汉章帝不听。后来，马氏家族势力衰落，皇后窦氏家族势力上涨，第五伦又上疏劝谏，希望对窦氏家族的势力严加限制。也没有被采纳。

　　第五伦奉公尽节，上书言事无所忌讳。下属有益于国家和百姓的建议，他都一并上报皇帝，绝不贪人之功。他生性质朴，不注意修饰，所以往往被人看不起。

　　第五伦如此清正廉明，奉公守节，难道就没有一点点自己的私心吗？

　　为此，有人问第五伦说：“你有没有私心？”第五伦回答说：“以前有个人送给我一匹千里马，我虽然谢绝了，但从此以后，每当让我们三公荐举人才时，我的心里总是想到这个人。不过我最终还是没有选用他。我哥哥的儿子病重了，我一夜去探视十次，每次回到卧室，躺下就睡着了；我的儿子有病时，我虽然不去看望和照顾他，可整夜牵挂得睡不着觉。这样看来，怎么能说没有私心呢？”

　　此后，第五伦接连几次以年老多病上疏，请求退职。公元86年，汉章帝赐策书免去他的官职，让他终身享受二千石的俸禄，另外还加赐铜钱50万枚、住宅1座。几年后，第五伦去世，终年80多岁。

　　事实就是如此。越是私心不重的人，越是承认自己有私心，尽量克服私心；越是私心重的人，反而总是炫耀自己大公无私，以进一步保护他的自私行为。

　　第五伦承认自己有私心，正说明他没有私心。古今为官，都应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