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荻帆

书名:杜谷诗文选 作者:杜谷 字数:162973 更新时间:2019-12-02

  诗集三十部,长留人间非凡响;

  交谊五十年,永悲垦地失前驱!

  荻帆走了,这样匆忙。不久前他还来信,为他主编的《中国新文学大系》(1949—1976)《诗歌卷》征稿,希望8月25日前寄去,不料十天以后,他就走了。他总是这样匆忙,日以继夜地写诗编诗,直到为诗而去!中国现代诗坛又一颗璀璨的星陨落了!作为他青年时代的诗友,怅望苍天,不禁神伤。

  结识荻帆,从诗开始。那是1938年的早春,正是“雨雪霏霏,杨柳依依”时节,由于南京失陷,我随学校流亡到长沙街头。国破家亡,亲人离散,我整天在湘江边踯躅,不知所往。偶然在报刊上读到荻帆的抒情诗《江边》,仿佛拨动了我的心弦:

  尽在江楼怀故国的弟兄吗?

  你看江边芦荻的萧瑟,

  是谁品玉笛的时候!

  夜来了,

  江潮紧一阵,

  又紧一阵……

  请渔舟载我渡过这长江,

  我将折芦管吹奏故国的曲子,

  尽在江楼怀故国的弟兄吗?

  用泪水润着歌喉,

  低唱着:祖国呵……

  记得当时读到这里,我禁不住地热泪盈眶。此情此景,我不正如亲临其境?这清新的诗句,沉郁的心情,使我留下难忘的印象。从此我记下邹荻帆这位诗人的名字。

  继后三年,我渡洞庭、穿三峡,流浪到成都平原,又回到山城重庆,到处漂泊,无以为家,却狂热地读诗写诗。直到1941年“皖南事变”,我因卧病在床,不得不离开文化工作委员会文艺组,“隐居”到重庆郊区鸡歇铺。一天,突然接到署名荻帆的来信,约我为他和姚奔主编的《诗垦地》写稿,我惊喜异常。但又奇怪他怎么知道我的行止。想必是正在复旦大学教书的靳以先生告诉他的吧!因为那时靳以正编重庆《国民公报》的副刊《文群》,吸引了许多文学青年,我因投稿,同他有了书信往来。因此而能结识倾慕多年的荻帆,我当然非常庆幸。从此我们就结下了不解的诗缘,我成了《诗垦地》的热心作者,并且鼓动我在成都的诗友白堤、芦甸、蔡月牧、孙跃冬、葛珍、许伽、阳云、左琴岚们都来支持《诗垦地》的出版。四十年后,荻帆在《忆(诗垦地)》中还记住这段情谊。他说:“由于第一集的出版,我们从此便得到外地一些年轻诗人的支持,其中有与‘诗垦地社’相似的,便是成都的‘平原诗社’。他们之中有几位比较活跃的青年诗人,也参与了写稿,并解决了我们一些具体的困难。应该说,我们是未分彼此的。”的确如此。不过,在我们这一辈“青年诗人”中,荻帆毕竟是先行者,我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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