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去的路上，易莽娃一边走一边观察，发现这里好像是本市东城区那家刚搬迁走了的钢铁厂，他们藏身的地下室，有可能就是这家钢铁厂过去的仓库。由于地下阴冷、潮湿，又不通风，他尽管身强体壮，但还是有轻微的咳嗽。记得昨天临睡前，他问过大牙：“老大咋个选这么一个鬼地方呀！住久了不被憋死也要变成绿毛乌龟。”

　　大牙说：“这是暂时的，不会太久。”

　　易莽娃有些不解：“二当家那么娇艳，她能在地下室住得惯？”

　　大牙告诉他：“这里只是兄弟们暂时藏身的地方，老大和二当家才不会呆在这里受罪呢！”

　　那么，马文军和小凤具体是在哪里逍遥快活呢？大牙不说，易莽娃也不敢多问，不由自言自语起来：“还是当老大好呀！”

　　大牙把嘴凑到他耳边，悄悄说：“易哥，等你我翅膀长硬了，咱们就自己干。”

　　易莽娃表示赞许，轻轻拍了拍大牙的肩膀。

　　第二天晚上，月黑风高，行人稀少，易莽娃和小凤、大牙又到这一带来转悠。过了一个多小时也不见一个警察的影子，易莽娃憋不住了，进了一趟厕所，出来见一个警察骑着自行车来方便，两眼立即露出凶光，用闪电般的动作拔出手枪，将另一只手上的汽水瓶子往上一扣，只听一声闷响，警察便倒地而亡。大牙和小凤上前一看，警察眉心中弹，两眼无光。大牙踢了死者一脚，竖起拇指对易莽娃笑了笑。小凤还想检查一下死者，易莽娃发现有行人和警车驶来，拉着她的手赶紧逃之夭夭。

　　过往行人见警察被害，十分震怒，纷纷谴责行凶歹徒，见警车呼啸而来，赶紧拦住将遭枪击的警官抬上警车。

　　易莽娃交了“见面礼”，加上大牙对他杀人不眨眼的“勇敢”和枪法大加赞赏，马文军也就对易莽娃解除了怀疑，开始叫他和大牙跟随在自己身边，成了他的哼哈二将。

　　马文军作恶多端，做了比跳蚤还多伤天害理的事，不知是为了减轻自己的罪行，还是寻求心理的平衡，他每到一个地方都喜欢去朝圣拜佛。由于警方的“缉毒斩首行动”声势浩大，对他产生了强大的威慑力，此时，他比任何时候都更想得到神灵的庇护。

　　这是一个周末的上午，恰逢农历四月初四，是大智大慧的文殊菩萨的生日，地处西华市中心的文殊院香客如织、人声鼎沸。

　　乔装打扮的易莽娃和大牙来到文殊院，跟随香客鱼贯而入，东瞧瞧、西看看，好像对这个古老的寺院颇感兴趣。

　　文殊院的前身是唐代的妙圆塔院，宋时改称“信相寺”，后毁于兵灾。传说清代有人夜见红光出现，官府派人探视，见红光中有文殊菩萨像，便于康熙三十六年（1697年）集资重建庙宇，改称文殊院。该院是我国著名的佛教寺院。天王殿、观音殿、大雄宝殿、说法堂、藏经楼庄严肃穆，古朴宽敞，为典型的清代建筑。两旁配以禅、观、客、斋、戒和念佛堂、职事房，形成一个封闭的四合院。院里珍藏着许多珍贵文物和上万册佛经、文献，如院僧先宗等3人刺舌取血书写的“舌血经书”；明神宗的田妃刺绣的千佛袈裟；清杨遇春长女以自己头发绣制的水月观音。院内所藏唐僧玄奘顶骨尤为罕见，堪称稀世珍宝。

　　其实，易莽娃和大牙对文殊院的这些建筑和藏品一点不感兴趣，他们表面上是在游览、观赏，实际上是在不动声色地进行反侦查，寻找院里有没有警察或便衣。当他们确信没有任何异常，没有对自己和老大构成威胁后，才叫一个喽啰出门去请像狐狸一样狡猾的马文军。

　　马文军牵着小凤的手从轿车上下来，俨然像一对恩爱夫妻，缓缓跨进寺院，优哉游哉地来到文殊菩萨塑像前，毕恭毕敬地焚香、鞠躬、磕头，像一个虔诚的俗家弟子。

　　白琳娜最近演出任务不多，有空就在寝室欣赏爱尔兰歌手恩雅的歌碟，尤其喜欢她的成名曲may it be等。一般人喜欢恩雅歌声的优美和清纯，她却从恩雅的歌声中看到了月下冰河的冷艳，获得了天籁一样空灵通透的享受，并产生了禅宗般的净化感。昨晚在电话里，她和章懿华约好今天来文殊院烧香祭拜。章懿华对宗教活动兴趣不大，但白琳娜自从得到净莲尼师的点拨，尤其是病情逐渐好转后，对禅宗佛教特别来劲。在她的意识里，自己之所以能起死回生，健康地活到今天，并有心爱的人幸福相伴，都是有神灵在冥冥中相助。因此，文殊菩萨的生日，她一定要到文殊院烧一柱香，还一个愿。章懿华虽然不想到这烟熏火燎的寺院来浪费时间，但出于对白琳娜的疼爱，还是答应了她。

　　然而，章懿华半夜里突然被部长叫到作战室，命令他立即到军区特种侦察大队挑选几名狙击手，协助西川省公安厅执行“缉毒斩首行动”。章懿华说：“公安厅有特警队，还用得着我们部队去支援？”

　　部长说：“这群毒贩不是普通的罪犯，其中有咱们军队的败类，不仅阴险狡诈，而且军事技术十分了得，你率队去执行任务，不仅是协助地方工作，也是为咱们部队清理门户。”

　　章懿华临危授命，赶紧告诉白琳娜。

　　白琳娜半夜三更起来接电话，听说他又要去执行一项特殊任务，心里虽然不太高兴，但没有说出来，只是嘱咐他小心一点，注意安全，并说自己一个人去就行了。章懿华于是骑上摩托车，直奔军区特种侦察大队，挑选了几名狙击手，赶在天亮之前来到了西川省公安厅。

　　章懿华一路上在想，“哥哥之前说过，易莽娃和那个叫大牙的毒贩已经逃离看守所，部长说的军队败类，军事技术十分了得的家伙，莫非就是指的易莽娃？如果真是去执行枪杀易莽娃的任务，我该怎么办？”

　　西川省公安厅负责“缉毒斩首行动”的总指挥是章懿中局长，他没想到军队派来的狙击手领队是弟弟章懿华，让他去缉拿或枪杀他的好朋友，他能下得了手吗？不告诉他又不行，他迟疑了一瞬间，还是实话对弟弟说：“我们今天去猎杀的对手，其中就有你的战友易天雄，你能做到不徇私情吗？”

　　章懿华一听，脑袋顿时“嗡”的一声响了起来。从感情上来说，他怎么下得了手将枪对准易莽娃呀！他毕竟和他是穿开裆裤就在一起的伙伴、出生入死的战友！但他触犯了国家法律，沦为了人民的敌人，理智告诉他，绝不能徇私枉法。在刹那之间，章懿华的心已经在油锅里煎熬了一回，于是紧锁眉头表示：“我是军人，军人的天职是服从命令！”

　　章懿中满意地笑了：“很好！”

　　说着握了握章懿华的手，转身面对所有参战人员说：“这次‘缉毒斩首行动’，我们的目标是缉拿大毒枭马文军，并彻底摧毁他的贩毒窝点。对贩毒分子，我们绝不能心慈手软！但是，我们今天缉拿罪犯的地点是在闹市区，又是在闹市区的寺院里，为了保护游客的安全和寺院不受损失，我们尽可能不费一枪一弹，也就是说，能兵不血刃完成任务最好。因此，我们请部队狙击手来协助，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开枪，要开枪，必须做到一枪毙命，尤其是对大毒枭马文军和他的得力干将易天雄，我们务必生擒活捉！”

　　说完，他提高声音问道：“明白没有？”

　　大家异口同声回答：“明白了！”

　　接下来，他又将贩毒分子骨干的相貌以及他们藏匿的窝点告诉大家，并将遇难警察眉心中弹的具体情况向大家做了介绍。之后，他下达出发命令，一队人马由他直接指挥，去抓捕马文军，另一队人马由副局长率领直扑马文军的窝点，将他们一锅端掉。于是，早已换上各式便装的军警们立即兵分两路，精神抖擞地驶出了省公安厅大院。章懿华这才知道他们执行任务的地点是在文殊院，按照总指挥章懿中的统一部署，章懿华立即指挥狙击手分别登上寺院左右两侧的楼房，居高临下摆开战场，只等鱼儿上钩。但他心里却暗暗为白琳娜担心，因为她偏偏选了这个日子来文殊院凑热闹。

　　马文军和易莽娃的一举一动都在章懿华的监视之下。虽然易莽娃进行了乔装打扮，但章懿华还是很快在望远镜里认出了他。他显然消瘦了很多，络腮胡子也从来没有留这么长，看上去一脸的憔悴和邋遢，就像一个没有修边幅的建筑工人刚从高高的脚手架上下来。但他的眼睛还是很有神，并且依然充满了和蔼与善良，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穷凶极恶的毒贩子，更不会把他和那个枪杀警察的凶手联系在一起。但眉心中弹，一枪置人于死地，除了易莽娃有这样的枪法，在已掌握的贩毒分子中恐难有第二人。只要狙击手的食指轻轻扣动扳机，易莽娃立即就会变成一具死尸，但章懿华极不情愿看到这一幕，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等于是章懿华自己向自己开枪，因为他和易莽娃从小在一起长大，几乎可以说是情同手足的兄弟，他怎么能对他下得了手啊！

　　章懿华的眼睛紧紧盯着马文军和易莽娃，脑袋里不时出现易莽娃和自己走过的那些日子：孩提时代一起上树掏鸟窝，一起下河游泳。一个大孩子欺负章懿华，易莽娃挺身而出，却被对方打得鼻青脸肿；插队期间章懿华被狗咬伤了，易莽娃一只手抱着小艳丽，弯下腰来背他，章懿华将朱大爷放到易莽娃背上，催他快走，易莽娃三步两回头，最后咬着牙一路狂奔；敌后侦察，枪声一响，易莽娃抢在章懿华前面冲出去，总想为章懿华挡子弹；连队庆功酒会上，章懿华不胜酒力，易莽娃端过酒杯一饮而尽，自己却被灌得酩酊大醉……章懿华不想去想这些，可往事却历历在目，赶也赶不走，他用手揉了揉眼睛，然后又闭了几眼。

　　当章懿华睁开眼睛的时候，白琳娜走进画面来了。

　　军区歌舞团到文殊院很近，十多分钟就能走到。白琳娜身着一套素装，目不斜视地来到文殊菩萨面前，举着一炷香虔诚地鞠了三个躬，然后将香插在香坛上，又开始磕头跪拜，将一心向佛的礼仪悉数做起。

　　这一幕，被躲在一旁的易莽娃全部看在了眼里。他现在是警方通缉的要犯，既有贩毒的前科，又双手沾满了警察的鲜血，他担心白琳娜在大庭广众之下认出自己，急忙将帽子戴在头上，又掏出茶色眼镜架在鼻梁上，甚至连站姿走势都故意变得吊儿郎当。

　　其实，这个时候最担心的还并非是易莽娃，而是身着袈裟端坐在一旁敲木鱼的章懿中，他调集干警早已潜伏在四周，准备择机将一群毒枭缉拿归案，看见白琳娜站在大毒枭马文军身旁，他担心穷凶极恶的马文军一旦发现落入了警方的包围，会将毫无防范的白琳娜当作人质。

　　说担心也就真的让人担心，马文军不仅是一个恶贯满盈的大毒枭，还是一个贪恋女色的摧花杀手，在他这几十年的贩毒生涯中，不知糟蹋了多少年轻貌美的姑娘。今天，他做梦都没想到，在这个念经信佛的地方，竟然会遇见如此花容水润、美丽绝色的女子，顿时惊讶得血脉偾张、眼睛发绿，但他毕竟在江湖上行走多年，绝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对白琳娜进行非礼。可心又管不住好色的眼睛，目光总是跑到白琳娜身上去转悠，恨不能伸出一只无形的手，将白琳娜揽入怀里。

　　所有这一切，都全部收进了章懿华眼里，为了看得更清楚，他举着望远镜的手一动不动，只要马文军胆敢对白琳娜动手动脚，他就立即打断他的胳膊。

　　白琳娜做事历来认真，出于对佛教的虔诚，她的礼仪更是一丝不苟，可这就让章懿华担心得要命，也苦了总指挥章懿中。由于马文军的保镖较多，又簇拥在他的身边，章懿中还没有找到抓捕他们的最佳时机，现在弟弟的女朋友又突然出现在眼前，他担心马文军狗急跳墙将她作为人质讨价还价，那问题就复杂了。

　　谢天谢地！白琳娜终于祈祷完毕走出了大殿，章懿中认为抓捕马文军的机会到了，正准备下令，哪知马文军喽啰手中的“大哥大”突然响起，听了一声急忙递给马文军，马文军接过来听说窝点被警方端了，表面上故作镇定，心里却紧张得要命，转身尾随白琳娜就走。

　　事不宜迟，章懿中一挥手，埋伏在四周的便衣警察一拥而上，马文军身边的喽啰立即被制服在地，但马文军并非等闲之辈，他发现自己被包围了，一个箭步冲上前，欲将白琳娜劫持到手，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富有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马文军的手刚伸到白琳娜脖子面前，易莽娃已经挺身而出，一掌将马文军推开。马文军一看是易莽娃，顿时气得七窍生烟：“你是卧底？”

　　易莽娃拉开打斗架势，回答说：“对头！我是警察，你束手就擒吧！”

　　马文军气急败坏，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恨不得将易莽娃的心挖出来。白琳娜开始又惊又喜，转眼见马文军手拿凶器向易莽娃刺来，顿时吓得花容失色，手足无措。章懿中丢下一个毒贩，冲过来将易莽娃挡在身后，运用盘破门的武功绝技直取马文军。

　　马文军见这个和尚目光凌厉得像一团寒冰，不由打了一个冷噤，好像有一股寒气正向他袭来，斗了几个回合，知道遇上了最强的对手，心想今天要栽在这个秃驴的手上了，但自己出生入死几十年，岂能被人取了首级还稀里糊涂，于是问道：“你一个出家人，不好好念经诵佛，跑来凑什么热闹？”

　　章懿中躲过他的匕首，冷笑道：“你死到临头了，也该弄个明白，我并非出家之人，而是你悬赏百万要暗杀的章懿中。”

　　马文军仔细一看，对方头上一个戒印也没有，知道早已掉进了他的包围圈，不由暗暗叫苦。小凤见马文军虽然有一身功夫，但毕竟寡不敌众，冲过来帮他，并暗示马文军走为上计，二人立即打出鸳鸯腿、连环拳，边打边撤，撕开包围圈，纵身跳到了围墙上。大牙见易莽娃原形毕露，也恨不得将他剁成肉酱。但易莽娃身手不凡，他又不是他的对手，只能自认倒霉，翻身上墙，跳上屋顶，跟在马文军身后仓皇而逃。

　　就在章懿中挥手的那一瞬间，章懿华已经指挥狙击手将马文军的爪牙们一个个击毙，由于马文军和大牙、小凤等身手敏捷，行走如风，又不能伤害无辜，狙击手没有找到最佳的射击机会，看见马文军跳墙逃跑，章懿华立即从屋顶上飞身而出，像离弦之箭一样直扑马文军。

　　与此同时，章懿中、易莽娃和那些武功高强的干警们也飞身上墙，沿着马文军逃窜的方向急追。

　　马文军见章懿华追来，心里想，“你一个小毛贼，也要拦我去路？我让你不得好死！”

　　转身虚步应对，随即鹤子摇身，使出一个霹雳掌，旋即又变掌为拳，拳掌配合，用各种鹰飞鹤舞般的看家本领欲置章懿华于死地。

　　章懿华见大毒枭一招一式凌厉如风，不敢掉以轻心，躲过几招后，摸清他喜欢拳走偏锋，杀招是上肢，低处是他的软肋，便将侦察兵的擒拿格斗和哥哥传授的盘破门功夫结合在一起，保护好自己的上身，走低端路线，一会儿黑虎掏心、釜底抽薪，一会儿旱地拔葱、风卷残云，其攻势之猛让之前不可一世的马文军气喘吁吁，只有招架之功。

　　马文军开始低估了章懿华的功夫，自然要为自己技差一筹买单，不仅眼镜早已被打飞，而且腿脚因为抵挡章懿华的进攻屡屡受伤。

　　追上来的章懿中被大牙挡住了去路。章懿中意在擒拿马文军，大牙自己主动找死，他也不客气，拿出杀招，一拳击中大牙的后肩，大牙踉跄一下跳到地上沿着护城河逃跑，章懿中哪里容许他漏网，飞身而下、紧追不舍，三拳两腿就将他打翻在地，随即拔腿就去配合章懿华抓捕马文军，追上来的干警立即给大牙戴上了手铐。

　　易莽娃追上小凤后，也不说话，挥起拳头就打。大凡行走江湖的女流都不是善茬，小凤如果没有过人之处，怎能得到大毒枭马文军的赏识，成为二当家呢？因此，小凤不仅阴险狡诈，而且也有一身了不得的功夫。她骂易莽娃：“我早就怀疑你是卧底，可我不明白，你杀了你的同事，就不怕我们揭发你，叫你偿命？”

　　易莽娃哈哈一笑说：“我并没有打死我的同事，你们见到的是假死，我用的是特制的教练弹。”

　　小凤知道上当了，气得俏脸变成了残花，苦笑一声道：“你说我阴险狡诈，在你面前，我是小巫见大巫了。”

　　说着，从腰上拔出两把匕首，疾风暴雨般向易莽娃扑来。易莽娃浑身是胆，岂能容一个女毒贩嚣张？他迎刃而上，臂膀上挨了一刀。小凤得意忘形，杀气腾腾地扬言要为死去的兄弟报仇。易莽娃见血眼红，一边躲闪利刃，一边举起雷霆万钧般的拳头朝小凤打去。小凤见易莽娃打红了眼，犹如饿虎扑食般凶猛，自己体力逐渐不支，撒腿就跑。易莽娃穷追不舍，狙击手一颗子弹击中小凤的手腕，易莽娃一个飞腿将她劈倒在地，追上来的警察立即将小凤押上了警车。

　　章懿华和章懿中将马文军围困在河边一块坡地里，易莽娃追上来帮忙，顿时形成三英战吕布的格局，何况马文军遇到的三英均不在他的功夫之下，自知插翅难逃，从腰间掏出一包东西往嘴里塞。章懿中猜他是要自杀，大喝一声，冲上前一个霹雳掌，不仅打飞了马文军手上的毒药，而且趁机将他按倒在地。章懿华、易莽娃扑上前抓住他的胳膊，这个恶贯满盈、多次从警方眼皮子下逃走的大毒枭，终于被戴上了手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