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爱的朋友,现在在此地你可以讲你的故事了,”她轻轻的吹在他耳边,“此地我们可以自由谈话,那些讨厌的老人家再也不会听见。你看我们这叶织的篷帐不是比那可怜的村舍好些吗?”
黑尔勃郎说,“这是真正天堂!”一面将她紧紧搂在怀里,接着蜜甜的吻。
但是刚正这个时光,那老渔人也已经赶到涧边,隔着水向这对密切的青年喊道:
“喂,先生!我没有待亏你,你倒在那里与我养女寻开心,让我一个人着忙在黑暗里乱撞。”
“仁善的老人,我刚正才寻到她哩。”骑士也喊过去。
渔人说,“那还说得过去,但是现在请你再不要延宕,赶快将她带过到平地上来。”
但是涡堤孩不愿意听那话,她想就在这荒天野地和这美丽的客人谈天,比回到老家去有趣得多,况且一到家里又不许她自由,客人迟早也要离开。她索性将两臂箍住了黑尔勃郎,口里唱着异样好听的歌:
泉水出山兮,
幽歌复款舞。
逶迤青林兮,
言求桃花渚。
款舞复幽歌,
忽遘万顷湖。
欣欣合流兮,
止舞不复歌。
老渔人听了她的歌,由不得伤心起来,涕泪淋漓,但是她依旧漠然不动,一面她抱紧她情人吻之不已。后来黑尔勃郎倒不自在起来,向她说:
“涡堤孩,那老人悲伤得可怜,你不动心,我倒不忍心,让我们回去罢。”
她张开她碧蓝的妙眼很惊异的相着他,过了一歇,才慢吞吞含糊说道:
“果然你想我们一定要回去——也好!你说对就是我的对。不过那边老儿,一定要答应回去以后,他再也不许拦住你告诉我森林里的故事,其余我倒不管。”
老人喊道:“好了,来罢!再不要说废话,来罢!”
同时他伸出他的手臂,隔着水预备接她,一面颠[点]着头,似乎说“依你依你”。他的几卷白发乱糟糟一齐挂在他脸上,这副[幅]情形,又提起了黑尔勃郎森林里那颠[点]头大白人。但是此时不管他,黑尔勃郎轻轻将涡堤孩抱在手里,涉过水来。老儿一见她便搂住涡堤孩的颈项接吻,很怜惜她。夹忙里老太太也赶了过来,也搂抱住她。老夫妻再也不呵她,尤其因为涡堤孩也是甜言蜜语哄得老人心花怒放,一场淘气就此了结。
但是宝贝找回来了,湖面上已经渐渐发亮;风雨也止了,小鸟在湿透的树枝上噪个不了。涡堤孩到了家,也不要旁的,只要黑尔勃郎讲他的冒险,老夫妻再也无法,也只好笑着由她。老太太把早餐端出来,放在村背湖边的树下,大家一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