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理说,失业总是一件令人沮丧的事,可不知怎么的,我竟然是得以解脱的轻松。也许,在电视台的工作太紧张了吧,现在再也没有被人扬着鞭子往前赶的紧张和压抑了。反正老光棍一条,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天南海北的到处闯荡一番也没有关系。
我在家里过了一个月慵懒的日子,每天睡到自然醒,又陪父母过了一个幸福的春节。父母一再催促我找对象。我爸跟我一样,向来以讲话刻薄著称,所谓,有其父,必有其子。我们同样刻薄的嘴唇,是孟德尔遗传学说的最佳证明。说到我找对象的事,老爸断然曰:你要是再不找呀,还生不生得出来,都是个问题!我说,放心吧,老爸,不说我80岁还能生,起码50岁还能生吧。老爸反驳道:你能生,可是你婆娘未必能生呀,那么大的女人,即便生出来了,怕也是个次品吧。我说,老爸呀,你儿子可是处男之身呀,怎么会找个老太婆来当夫人?
直到现在,老爸还不知道我失业。要是他知道了,我岂不是亏大了?这种祸事,一个人担当得了,还让父母担惊受怕的,那就是大不孝了。
没办法,我只有暂时回避一下,便跟父母说,电视台要到外地拍一个20多集的系列片,要好几个月才能回来。
老爸深信不疑。
于是,我背井离乡到了南方。拿着自己的电视作品到几家电视台去推销自己。算是还吃得开,基本愿意以各种方式聘用,但不是民工式的花边记者,就是他妈的为专题片拉赞助,身份都不正式,更别说有什么养老保险、医疗保险了。
日他妈也,怎么天下乌鸦一般黑!
不过,虽然屡战屡败,但我并不担心吃饭的问题,自古以来,上天总会给文人留一点口粮的。
东拼西撞,最后,一个姓朱的制片人让我帮他改编个剧本,5万元包干,预付30%的稿费。当年,我们在北京一个制片人培训班学习时住在一个寝室,后来,又一起参加了N次在上海和成都举行的电视节节目交流会。
我把一万五千元预付稿费揣在怀里,跑到海南岛一间窗临大海的屋子,关门三个月就写完了。
5月12日,四川汶川发生8.0级特大地震。虽然,震中离我家所在的巴原市有几百公里,但我还是相当担心父母的安危。他们也一天一个电话,惊恐地讲着周边那些人的不幸和他们心中的不安。俗话说,父母在,不远游,还有句话叫什么:子欲养,而亲不在。总之,都是趁父母还在,多尽孝的意思。于是,我告别了海南岛的蓝天白云,飞回了大西南。
回家后,一时也没想好干什么事,稿费还剩三万多元,在我们这个消费并不算很高的城市,吃喝拉撒七八月没问题。比如,回锅肉是10元钱一份,三万多元,至少能吃3000多盘。至于撒尿呢,公共厕所是三毛一次,三万多元至少能撒10万次!
无所事事,有时就到孙友元的古玩店去串串门,他让我跟他一起干。抽个时间,跟他到三峡去一次。网上的户外论坛和巴人QQ群最近提出了一系列神秘现象,有的人从三峡回来后,提到悬棺里的尸体很怪异;有的提到在三峡一无人区发现飞碟状怪石;有的提到巴人从何而来,向何而去,为什么神秘消失?有人声称在三峡以北80公里处的神农架亲眼目睹了野人!这些,都值得考古发烧友们前往一探究竟。
可是,我现在并不是考古发烧友,而是泡妞发烧友。除了泡妞,对什么事都三心二意的。因为,就在我这些日子成天泡咖啡厅时,被“番茄咖啡”勾了魂儿。
番茄是巴花咖啡厅的钢琴师。
我不知道,这家咖啡厅为什么取这个名字,只是隐约感觉到,既然敢于标榜为什么花,那总是跟美丽相伴的,总是有着赏心悦目的东东的,比如,我过去读大学时,班里最美的女孩叫班花,系里最美的女孩叫系花,院里最美的女孩叫院花,校里最美的女孩叫校花。
而眼下,这家咖啡厅居然叫巴花,难道,他们有本市最美的女孩?要知道,“巴”字就是本市的简称。
不过,巴花咖啡厅的确没有欺骗我,可谓美女云集,从门童到服务生再到领班,全是美女。当然,现在,大凡是女的,都以美女尊称。可是,我要说的是,这里的美女是货真价实的,美女就是美女,不单指性别。
我要是不透露点具体信息,你一定以为我吹牛。
这么说吧,这些美女全是个儿高挑,细腰丰臀,脸若银盘,杏目含笑。
美得如此统一,你一定会认为,是人工美女,比如,用什么材料把胸脯垫高了,用什么材料把屁股绷丰满了,用什么材料把脸刷白了,然后,再穿上10厘米的高跟鞋,自然就是魔鬼身材了。
同志哥也,你要知道,我这双慧眼多毒呀?那些塑料啊,硅胶啊,海绵呀什么的,全部会被我的火眼金睛彻底剜除,至于伪装美丽的一切脂粉,也会被我歹毒的的目光无情刷去。据我目测,这里的女孩去掉高跟鞋以后,个儿全在一米六五以上。
我保证,巴花咖啡厅里的那些花儿呀,是真正的,绿色的,天然的,美女!一下就把人从俗世的欲望中解放出来,我再也不想那些肮脏的罪恶的勾当了,只是品着咖啡,享受着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清雅脱俗之艺术美。
但是,更吸引我的,却是这个咖啡厅的美女钢琴师番茄。我还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只能以番茄相称。为什么给她取这个代号呢?说来话长,当年,在我进大学校门军训时,在操场上汗流浃背,渴得嗓子冒烟时,同屋室友孙友元,总是能变魔术式地摸出一个红彤彤的番茄供我解渴。而在军训现场,我俩要能顺利地偷吃番茄,在一般人眼里,是绝不可能的事。可是,我们偏偏就能每天一番茄。当然,这主要得益于孙友元同志从他那在歌舞团表演魔术的老爹那里得到了一些真传。
所以,后来,我在男生寝室每每夜深人静,欲火难耐,压得单身钢片床像弹钢琴那样狂响时,我就发誓,要迅速找个女朋友予以慰藉,并且,命名她为番茄,因为,她的出现,必然像军训场上的番茄扑火那样及时。所以,她必须叫番茄!可是,这以后,尽管我欲火焚身,天天找机会接近各类女生,可是,终究没有找到我心爱的番茄。我们学校那时候有句著名的打油诗,现在,我还记忆犹新:本校从来无娇娘,残花败柳排成行,偶见鸳鸯三两对,也是野鸡配色狼!
尽管我急不可耐,但终究没能实现夙愿。客观地说,并不是我们学校就没有美女,只是我这人比较挑剔,不但要求美女有一点艺术气质,还要人家长得珠圆玉润,要有诱人的曲线。因此,因为曲线不达标而被我否定的,起码也有一两个加强排那么多吧!当然,那么大的学校,也不可能纯粹就找不出一个美女全面符合我的标准,只是,发现得太晚,往往名花有主了。偶有无主的全能美女,但由于我那时毫无战斗经验可言,往往战斗还没打响就败下阵来。大二,俺在大学生活动中心舞厅连泡无数个周末,终于发现一个全能美女,可是,三曲舞后,我提议交换电话号码时,她却说,有这个必要吗?此后,我就再也没有碰到过她,也再也没有在校园里发现过全能美女。只能寄希望于出身社会后,会有频频艳遇。
其实,我想错了,大学校园,美女高度集中,是最好找女朋友的,工作后,不论是在办公室,还是出去采访,根本就无法遇到达标美女,偶有眼睛一亮的时候,人家也是戴着结婚戒指,或订婚戒指的。而且,我还到市体育场去参加了两次数千人的大规模相亲会,都没能找到心动的对象。我记得,当时,女的手拉手围成圈脸向外在里层转,男的手拉手围成圈脸向着女的在外层转。可是,我阅女无数,还是没有斩获。
为了安慰我,孙友元及时送了一粒透亮的药丸给我吃,说那是后悔药,吃下后,晦气顿消,并借此机会批判我,当年,在对校园美女的审美上,不善于用发展的眼光看待和分析问题,试想,学校伙食那么难吃,美女们根本就咽不下几口饭菜,哪有营养长出脂肪,进而长出曲线呢?再者,就算长的有曲线,因为,没有收入,无力打扮和修饰自己,也不可能将曲线合适地体现出来。即使那衣服剪裁得体,可是,由于纯情娇羞,校园美女也会自然不自然地拉长衣服的下摆,将圆圆的翘臀掩没在深山老林之中。
我不知道,孙友元送给我的透亮药丸到底是什么,会不会是麻醉我的冰毒,或者,催情的性药,拿在手上反复把玩,迟迟不敢下咽,要知道,我们俩互相恶作剧,那是常有的事,我也曾经把一个“月月舒”的商标贴在他后背上,惹得无数红男绿女围观并且对着我们点头哈腰。
不过,孙友元的女朋友吉娟心地善良,及时解释说,吃吧,维生素E呢!
吉娟与我们同级,学历史,是孙友元在学校舞厅里勾到的。当时,我认为,这女的,前没胸脯,后没屁股,也不知孙友元的眼睛是不是有曲光,把直的看成弯的,把扁平的,看成异峰突起的。
但是,刚刚毕业半年,孙友元的女友就前凸后翘了,让我大跌眼镜。
于是,我对孙友元说,兄弟,你婆娘怎么是个性晚熟啊,关键部位,大学都毕业了才发育啊!
孙友元说,你娃放屁,严重放屁!她那些玩意儿呀,据我在学校检验,当时就长到位了,只不过没有油水滋润,不那么神气罢了。再说,哪能招摇过市呢,学校里,那么多色狼虎视眈眈。尤其是,你这种变态,一定会拉我去河边决斗,让我像普希金那样,浪漫地死在枪口下。你呀,纯粹是被鼠目寸光害了,自个儿把眼镜片擦亮点吧!
哦,忘了交待,我的确是个戴眼镜的近视眼。
因此,一晃十年过去了,本人还是孑然一身。导致这种局面出现的,除了本人当年错失良机,毕业后,又没能生在花从中的客观原因外,还与本人既要求长相又要求曲线还要求学历这过份挑剔的主观原因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