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因为此事。 江云月也算是明白什么叫做无妄之灾了。 沈瑾修势大,她们惹不起,也不敢惹,就牵连到她。 这算是给沈瑾修背黑锅了? 江云月不但没有丝毫害怕,反而笑出声来。 齐慧摸不到头脑,恶狠狠道:“你笑什么!本姑娘日后是贵妃,你竟然敢瞧不起我?” 江云月收敛笑意,眼底逐渐泛着些许不耐烦,“齐姑娘,既然齐姑娘这宴会是鸿门宴,那我便不多留了,只希望日后齐姑娘到了女学之后,还能如此与我说话。” “你!” 齐慧仿佛被掐住了命脉。 不对,安阳姐姐之前明明说过,江云月只是个靠着旁人的蠢货而已,她面对自己的身份和地位,怎的会面无惧色? 见齐慧一脸憋屈的模样,江云月就知晓是有人挑唆,而齐慧又不知从何处听来的谗言,以为她是个好拿捏的,所以才盛气凌人发难,不过如今的场面似乎与她想的不同。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等我及笄后,我可是要入宫做贵妃的!” “当然知道,但齐姑娘可知,我连如今的太后都不放在眼里,又岂会将你一个还未经过册封的贵妃放在眼里。” 江云月咬重了贵妃二字,这让齐慧越发恼火。 “你!你给我道歉!” “分明是因为你坏了我的前途,凭什么你还要对我这么坏!” 齐慧如今的指责,就像是小姑娘受了委屈的控诉。 江云月比齐慧高出半个头,走近之后,几乎是完全碾压齐慧的气势。 “齐姑娘说这是我的过错,是否不太稳妥?” “...,反正就是你的错!”齐慧有些理亏。 齐慧有些胆怯起来,但看见自己平日里玩得好的姐妹,又不肯让自己低头认错,免得在她们面前丢了脸面。 她可是信誓旦旦在她们面前说了,她一定会让江云月给她行礼道歉。 江云月不知道小姑娘间的暗流涌动,只是冷下眼神,“你说是我的错,不如我们去皇上面前断一断,正好我如今进出宫门自由,带着齐姑娘见一见皇上还是可行的。” “我不去!”齐慧吓得后退,“我父亲说了,是沈相谏言,才让我丢了皇后之位,你是沈相未来的夫人,我找你要一个道歉,有何不对?” “当然不对。”江云月拔高了声量,视线在这些年仅十四五虽的姑娘们脸上划过,“我首先是我自己,就算日后嫁到夫家,我依旧是完整的我自己,我可以为日后夫家承担责任,但不代表夫家之责就该轮到我头上来背过。” “这几日上京的谣言想必你们也都听见,所以才会如看好戏的看着我,想要看看我是否会痛苦不堪,痛苦流涕,又或是哀怨不得,可惜,我江云月好得很,甚至比在座的所有人都好,试问,你们谁能站出来,说一句你比我盛?” 鸦雀无声。 齐慧更是听得瞳孔涣散。 这,这是一个女娘该说的话吗? 出嫁从夫,夫死从子,一向如此。 她却说,她谁也不从。 无一人敢站出来,饶是安阳也只能避其锋芒。 如今的上京城,没有一个女娘能比江云月更盛,公主也不行。 江云月满意的勾起唇角,“所以齐姑娘,你凭什么迁怒于我?” “就因为我是女娘,所以你觉得我可以欺负,因为我与沈瑾修的关系,所以你觉得我该替他受过,可凭什么?” “罢了,齐姑娘年纪尚轻,这一次我可以原谅齐姑娘,但齐姑娘似乎该向我道歉才是,毕竟日后各位想要女学的第一条规矩,就是要懂礼貌啊。” 齐慧咽了咽口水。 江云月比教习嬷嬷还可怕,不,可怕一百倍! “对,对不起。”齐慧颤颤巍巍的吐出几个字来。 在座的人都不敢出声。 “所以,我现在可以走了吗?”江云月盯着齐慧,等着齐慧的答案。 齐慧还未开口,门口就又进来一人。 “掌令所言句句可为我们女娘效仿之,我总算是明白为何父亲与几位老师都夸赞掌令,皇上也会为了掌令破例,掌令的所学和见识,远比我们这些闺阁里的姑娘要多。” 江云月望去,只看见一个身子蹁跹,容貌秀丽的女娘走过来。 安奉衣走近后施礼道:“安奉衣,见过掌令。” “是安奉衣!” “她可是未来的皇后,竟也对一个女官施礼吗?” “她明明只是个抛头露面,让人不耻的女娘而已,安奉衣怎么想的。” “安姑娘。”江云月唇边挂着若有似无的浅笑,看着安奉衣。 安奉衣比齐慧年长,甚至比楚襄还要大上一岁。 行事倒是稳重,气度倒是可堪当国母。 “掌令客气,如今我不过是一个世家女,何曾比得上掌令你,就算日后入宫,也还需要掌令多多照拂才是。”安奉衣说话滴水不漏,气度温雅大气,果真是学士大儒世家出身。 “女学兴办,父亲大为称赞,父亲门下的老师们也都对掌令十分欣赏,若是有机会,还请掌令肯赏脸到府上喝一杯薄茶。” 江云月知晓安奉衣不如表面的纯良,可至少她懂得掩饰自己的心思,知晓如何处事。 “有机会定然登门拜访。” 安奉衣得了肯定的大夫,笑意扩大开来,“那就恭候掌令了。” 安家门下的人,可都是一方大儒。 这些大儒会称赞一个女娘? 笑话。 众人只当是安奉衣为了拉拢江云月才如此胡说。 “掌令可是要走?” “嗯,有此意。” 安奉衣忙换了自己的侍从来,然后从侍从手里接过一个红匣子,“知晓掌令会来,我便特意给掌令备下了见面礼,好在是赶上了。” “掌令可莫要嫌弃才是。” 江云月微微挑眉,这安奉衣,很聪明。 “怎会。” 伸手接过,不轻不重,倒是不知道是何物。 江云月既然收下,那就表示她对自己的满意的,安奉衣心里长舒一口气。 与江云月交好,定然是没错的。 好在齐慧是个蠢得,她不过是让人可以挑拨两句,她就迫不及待将人叫来出气,如此倒是便宜了她,不费吹灰之力就博得了江云月的好感。 安奉衣笑意轻松下来,“我与掌令一道走吧,正好女学之事我还需要与掌令了解一番。” “虽说我已及笄,是可以不必如女学的,但到底是想要去见识一番,让自己学有所长,这终归不是坏事。” “不知掌令可愿?” “自然。” 江云月顺势接过。 这面子,是要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