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马刘氏就带着婆母开到了方府。 方芷也是早早地来到了，在里屋做着准备。 今日为老太太治疗的地点，方芷选在了方府的后罩房，也就是已经改成了医馆的临街的那间屋子。 经过方芷的巧妙设计，后罩房已经完全变了样。 除了一般的大厅，方芷还特意隔出来几间小房间，就是为了更方便为病人治疗。 这是方芷仿照现代医院的手术室所设计的。 如今正好给马刘氏的婆母用上了。 “方姑娘，我们来了！” 医馆的大门敞开着，马刘氏搀扶着老太太慢慢走了进来，却没见到方芷的人影。 马刘氏大声喊了一句。 很快，方芷就从一间小房间里走了出来。 只见她身上穿着奇怪的白色衣服，从上到下都包裹得严严实实的。 头顶上还罩着白色头巾，甚至连口鼻都用白色布片给包的紧紧的。 “方姑娘……你这是……” 马刘氏不解地看向她。 方芷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穿着，一身白色确实很奇怪。 但是这身衣服，可是她特意准备的。 在昨天已经用沸水消毒过，就为了今天给老太太治眼睛用呢！ 方芷没法向马刘氏解释什么叫做“灭菌”，就算是她说了，马刘氏可能也听不明白。 她只好随便胡诌了个借口。 “白色的衣物更亮眼些，能让我视线更好。” “哦！” 马刘氏不明所以地应了一句，不再过多询问。 “老太太，你昨天夜里休息得怎么样啊？” 方芷走到老太太跟前，贴心地问了一句。 “还行吧！” 老太太很是含糊地应了一句。 实际上，昨天夜里，她压根就没睡好。 一想到自己的眼睛很快就能恢复了，老太太激动得不得了，翻来覆去都睡不着。 还是到了后半夜，迷迷糊糊才眯了一会儿。 好在方芷也不过多追究这事。 方芷倒是希望老太太能够放宽心，可实际上又有几个病人能做到放心呢？ “来吧！随我到里间来。” 方芷招呼道。 马刘氏立马搀扶着老太太，随着方芷走到了刚刚她走出来的那间小房间。 等到了门口时，方芷忽然喊住了她。 “你就别进去了，我扶着老太太进去就行了。” “这……” 马刘氏有些迟疑。 倒不是她不信任方芷，而是婆母是个瞎子，若是有事，也不好总是麻烦方芷。 要是自己在旁边陪着，好歹也能搭把手帮帮忙。 “没事的，你相信我，要不了多久，最多三刻钟，你家婆母就能平平安安地出来了。” 方芷赶忙安抚道。 “好吧！” 马刘氏咬了咬牙，最终还是目送着二人进了小房间。 随着房门关上，马刘氏的心也变得紧张起来。 也不知道方姑娘要怎么给婆母治疗。 看起来不像是给婆母备了药啊！ 算了算了，别多想了！ 方姑娘医术高超，婆母肯定能够安然无恙的。 马刘氏极力安抚着自己。 她找了张椅子坐下，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一堆。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忽然听到了门口传来了一道男声。 “方姑娘在吗？” 因为逆光，马刘氏看不清门口的来人。 她想着方芷此时正在忙着，可不能让人给打扰了。 于是站起身来，朝着门口走去。 一边走一边朗声应道：“方姑娘此时正忙着，没空……” 话还没说完，马刘氏的声音便戛然而止。 停顿片刻，又忽然惊声问道：“褚大夫，怎么是你？” 原来，来人正是褚吉良。 只见他手中拎着一个漆黑发亮的礼盒，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而她的身后还跟着他的小徒弟——关殷。 “哎呀，这不是马刘氏吗？你也来找方姑娘？是来看病的？” 关殷对马刘氏印象深刻，她可是往他的鞋子上吐了一嘴的虫子呐！ 这事能让他记一辈子。 “不是！我用过方姑娘的药后，瘕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马刘氏缓声答道。 褚吉良和关殷这才细细打量起她的脸庞来。 发现她脸上的蜡黄已经消退，眼中也有了神彩。 原本胀大如同六七个月孕妇的肚子也消下去大半，整个人明显好转许多。 “可否让我再为你把一次脉啊？” 褚吉良很好奇，马刘氏腹中是否还有虫子。 “自然是可以的。” 马刘氏毫不推辞。 很快，褚吉良的手指就搭上了马刘氏的脉。 让他欣喜的是，这一次，马刘氏的脉象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 “你恢复得很好！” “那是自然了，毕竟药可是方姑娘开的！” 马刘氏隐隐有些骄傲。 “你既不是来看病的，如何到济安堂来找方姑娘了呢？” 关殷好奇地追问了一句。 “我家婆母的眼睛有问题，来找方姑娘治眼睛呢！” 马刘氏也不慢着褚吉良和关殷，直接说了出来，也正好不让二人去打扰方芷。 “治眼睛？我记得……马大耳朵上次说他娘的眼睛是瞎了！瞎了也能治？” 关殷诧异地瞪大了眼睛，满是不敢置信。 “方姑娘说能治，医治后虽不能完全恢复，但能恢复到从前的七层。” 马刘氏毫不犹豫地说道。 “不知你家婆母的眼睛是什么症状啊？” 褚吉良忽然来了兴趣，向马刘氏打听起来。 “唔～～我家婆母以前是能看得见的，后来年纪大了，看东西越来越模糊，到了后面就完全看不见了！” 马刘氏也不隐瞒。 “你家婆母的眼睛上可有一层白色阴翳？” 褚吉良又追问了一句。 “确实有！那白色阴翳将她中间的眼球几乎都给遮挡住了。” “这是圆翳内障之症啊！许多老人家都会患上此病，然而却只能吃药缓解，并无彻底医治之法，方姑娘竟然能治这病？” 褚吉良不愧是经验十足的老大夫，一听马刘氏的描述便知道老太太的眼睛是什么情况。 找他看这病的老人家也不在少数，不管是平头老百姓，还是达官贵人，只要上了年纪了，多少会有这个毛病。 只不过有的人症状轻一些，只是看东西有些模糊。 有的人症状重了，可能会完全看不见。 若是症状轻的，开上几帖药，还能延缓些时日，若是症状重的，压根就没有治疗的法子。 总的来说，圆翳内障这病，是不可能治好的。 一旦发现后，病人的视力只会越来越差。 刚刚马刘氏却说 方芷有办法让病人的视力恢复到以前的七层。 这可太让他惊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