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一道清亮的女声传来。 “褚大夫,马刘氏患的是什么病啊?” 方芷不在乎马大耳朵的胡搅蛮缠,更在意马刘氏本身的疾病。 她的肚子这般鼓胀,若不是怀孕,那么所患之病应该是非常严重了。 “她患的乃是瘕病!” 褚吉良非常慎重地回答道。 “瘕病?什么是瘕病?” 邱岩一直关注着,一听这这话,立马好奇地问道。 他还从来没有听到过这种病呢! 不光是邱岩没听说过,钱捕头也没听说过。 甚至连外面围着的一群人里,也没有一个人听说过。 “她肚子里有虫子?” 方芷倒是一听就明白过来。 所谓的“瘕病”,就是现代所说的寄生虫病。 马刘氏的肚子这么大,是因为里面长着寄生虫。 而且看样子,这病应该已经拖延了很久,到了非常严重的地步,毕竟她的肚子已经如同怀孕六、七个月的妇人了。 “你个臭婆娘在瞎说什么?什么肚子里长虫子?从来没听说过!别想着坑骗我。” 马大耳朵气急败坏地冲方芷吼道,脖子上的青筋爆起。 在他看来,这就是他们串通好了,一起骗他的。 “无知浅薄不是你的错,但是你却不懂得掩藏,反而还大张旗鼓地显示出你的没头脑,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方芷神情自若,骂人不带脏字,悠悠地反驳了一句。 马大耳朵顿时愣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是在骂自己。 马大耳朵一向是看不起女人的,此时被方芷这么不动声色地给骂了,顿时暴怒。 “你个臭娘们,你是想死吗?” “还愣着干嘛?还不赶紧擒住他。” 钱捕头见马大耳朵神情激动地朝方芷冲过去,立马朝两个年轻的衙役吩咐道。 转眼间,马大耳朵就被擒住了,根本动弹不得。 这一下,他总算是老实了。 眼看着马大耳朵老实下来了,钱捕头朝着褚吉良走近了几步。 “褚大夫,你可有法子证明马刘氏所患之病是瘕病?” “怎么?连你也不相信我?” 褚吉良冷笑一声,眼神也变得冷冷的。 马大耳朵怀疑他作假也就算了,怎么连钱捕头也质疑起自己的诊断来了? 这让他很是不快。 “不敢不敢!我自然是信任您的!” 钱捕头急忙朝马大耳朵行了一礼。 “只不过……外头的人却不一定相信啊。” 马大耳朵的胡搅蛮缠,钱捕头才不会放在心上。 可是外头围观的老百姓,明显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看他们的神情,有不少人都听信了马大耳朵的那一套说辞,甚至觉得褚吉良等人是串通好了的。 毕竟,所谓的“瘕病”根本没几个人听过。 女人的肚子那么大,不是怀孕还能是什么呢? 听到这话,褚吉良不快的心情才有所缓解。 他抬眼看向外围,只听见不少人议论纷纷。 话语里不外乎是对他的不信任。 行医这么多年,褚吉良还是头一遭面对这么多人的质疑。 “那……你希望我如何来证明她得的就是瘕病呢?” 褚吉良平心静气地向钱捕头问道。 “这……您是大夫,您应该比我更清楚才是。” 钱捕头为难极了。 今天这事,若是没有那么多人围观,是非常好处理的。 只可惜,外头看热闹的人太多了,钱捕头还必须要装装样子。 不光是钱捕头觉得为难,褚吉良也觉得为难。 从医治病这么多年,还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问题。 该怎么去证明病人患的就是“瘕病”呢? 就在褚吉良无解之际,方芷又一次站了出来。 只见她向马刘氏柔声问道:“大概半年前,你是否饮用过生水或者是食用过生食?” 人患上寄生虫病,无外乎是将虫卵吃进了肚子里。 而饮用生水或是食用生食,是最为常见的传播途径。 马刘氏一听这话,有些愣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自己生病了,怎么还问起半年前的事了。 而且是是问的吃东西。 自己也不是吃坏了肚子啊! “无妨,你好好回忆一下,告诉我就可以。” 方芷温柔一笑,柔声安慰道。 马刘氏见方芷并无恶意,这才开始回忆起大半年前的事。 时间久远,她已经有些记不清楚了。 但是她却记得,冬天时天气寒冷,家中没钱买柴禾,她便自己去城外的山上砍柴。 那一次,她又渴又累,实在受不了了,偶然遇到了一条小溪流。 她见那溪流清澈见底,想也没想就是一阵猛喝。 那天回去后,她就拉肚子了。 她原本想着,可能是因为大冷天喝多了冷水导致的。 如今想来,可能并没有那么简单。 “我确实有一次喝了山上的溪水……” 很快,马刘氏就那一次的经历一五一十全部告诉了方芷。 方芷听得格外认真。 “是了!应该就是那一次染上来瘕病!” 方芷恍然大悟,猛地一拍手。 “这是何意?” 钱捕头急忙问道。 他对眼前的这位年轻姑娘虽然不认识,但见她谈吐又礼,进退有度,又颇懂医术,想来也是位厉害的人物。 钱捕头当即不耻下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