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太医一干人也赶紧跟上,他们进去的时候,正看见秦穗岁把银针仔仔细细的收好。
段太医鄙夷的睨着她:“秦娘子方才还信誓旦旦的说你能治,现在怎么不做声了?
莫不是要收拾东西打算跑路了吧?”
没等秦穗岁说话,就见闵氏紧握着侯夫人的手,激动地边说话边问。
“母亲!您刚才说什么?”
侯夫人张着嘴,脸上的肌肉不由自主的抽 动着,好半晌才含糊不清的挤出几个字。
“如君……不……不哭了。”
闵氏赶忙擦擦眼泪:“女儿没哭,女儿是高兴。”
“渴……”
“快!母亲要喝水!赶紧把茶水端来!”
丫鬟们赶忙斟好茶水端到床榻边,有人扶着侯夫人,有人给喂水。
闵氏见她能喝水了,眼圈又不由得翻红,感激的握住秦穗岁的手。
“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谢你,要不是你,只怕这会儿府里已经办起来丧事了。”
秦穗岁轻笑了笑,温声道:“没什么好谢的,我只是尽医家的本分。
还得多亏夫人把安宫牛黄丸化开给侯夫人喝了,这药对症,正巧稳住了病情,还吊住了一口气。”
“说来说去都是你的好处。
穗岁,我母亲日后……”
“这病急不得。虽然现在没有性命之忧了,但且得康复一阵子。
要是好好调养,认真复健,兴许能再好些。
我估摸着,以后说话会不大利索。”
闵氏连连点头,拉着秦穗岁一个劲儿的道谢。
站在一旁的太医们傻了眼,段太医不可置信的冲到床边,见侯夫人的精气神都好了不少。
他趔趄着后退了两步,喃喃自语道:“怎么可能?
明明已经一只脚迈进鬼门关了,怎么……”
秦穗岁微挑了挑眉:“段太医怕是收了白事铺子的好处吧?
怎么回回见你,都赶上你让人预备后事呢?”
小丫鬟们低头忍着笑意,憋得肩膀都在微微耸动着。
段太医不死心的给侯夫人把了把脉,一个让他不敢相信的念头浮了上来。
——秦穗岁竟然真的……治好了?
他错愕的抬起头,见闵氏正冷漠的看着他。
段太医的后背猛地冒出了一层冷汗。
他没治好的病,却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妇人治好了。
这事要是传出去,以后他还有什么脸面见人?
他这个‘太医院之首’的称号,就真成了笑话了。
他眼里闪过几分算计,随即重重的跪在闵氏跟前。
“将军夫人明鉴!
其实侯夫人能保住性命,都是因为老臣医治有方。
为了侯夫人的身体着想,还请夫人允准,容我继续为侯夫人看病!”
“你说什么?”闵氏扬声问道。
段太医的脊背挺的笔直,一字一顿的说道:“请夫人细想,一个人吃了八个包子,填饱了肚子。
难道是因为那第八个包子才饱的吗?
秦娘子的确有过人之处,但要不是老臣先前医治时打下的根基,秦娘子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治好侯夫人?”
闵氏气笑了。
她还从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