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太医正琢磨着的时候,秦穗岁已经把完脉了。
侯夫人喉中痰鸣、脸颊通红,又是弦滑数脉,的确是中风,就是医学上说的脑卒中。
就算治好了,也有可能落下后遗症。
“秦娘子,到底怎么样了?”闵氏急声问道。
秦穗岁沉吟了片刻,说道:“倒是能治,但我也只能保证,保住侯夫人的命。
以后能恢复成什么样,我就不知道了,兴许衣食住行都要有人照看。”
“怎么都好,只要能让我母亲活着,哪怕日后她口不能言、不良于行,我都认了!”
秦穗岁点点头,从空间里又取出一颗安宫牛黄丸,让下人化开后再喂侯夫人喝下去。
段太医瞥了一眼碗里黑乎乎的汤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夫人!可不敢给侯夫人吃这些来历不明的药啊!
要是侯夫人因此有个好歹,老臣担不起罪责!”
闵氏冷冷的睨着他:“不管我母亲吃了药后是好是坏,都不与你相关。
段太医可安心了?”
“老臣……老臣倒也不是这个意思。”他讪讪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老臣也是担心侯夫人的身体……”
说话间,丫鬟们已经把化开的安宫牛黄丸给侯夫人喂了进去。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工夫,一个丫鬟惊呼了一声。
“老夫人醒了!”
闵氏赶紧扑到床边,看见侯夫人虚弱的睁开眼睛。
“母亲!”
侯夫人张了张嘴,像是想说什么,可喉咙里只发出来几声‘嗬嗬’的声响,涎水顺着嘴角流到脖子里。
闵氏温柔的擦干涎水,柔声道:“母亲,女儿请了最好的郎中来,一定能把您治好。”
侯夫人眨了眨眼睛,好像在回应她说的话。
这会儿秦穗岁已经拟好了方子,递给候在一旁的丫鬟。
安宫牛黄丸本来就有清热化痰、开窍醒神的功效,再配一副羚角钩藤汤,便不需要别的汤药了。
“夫人,先让大家出去吧,我给老夫人施针。”
闵氏擦掉眼泪点了点头,示意下人们退出去。
段太医拿起秦穗岁开的方子看了两眼,冷笑道:“我还当你是有本事的,没想到就这点手段。
这么寻常的药方,也配用在侯夫人身上?”
他一拢袖,大步流星的出去了。
他正怕治不好侯夫人,影响自己的名声,秦穗岁这个蠢货倒自己送上门来给他分责了。
反正他把侯夫人交到秦穗岁手上的时候,人还是活着的。
回头死了,也怪不到他头上。
见人都走了,秦穗岁才从空间中取出银针给侯夫人施针,最后又配了一些保护神经和改善脑血管循环的西药。
与此同时,一墙之隔的堂屋里,闵氏心不在焉的喝着茶,一直留意着隔壁的动静。
段太医却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长叹了口气跟同行来的两位太医嘀咕着。
“……那位秦娘子也不知道在哪学了点皮毛,就敢给侯夫人治病。
她逞强也就罢了,还拖累侯夫人跟着遭罪。”
两位太医纷纷附和。
“段太医都说治不了,那还能有假?
难道咱们堂堂太医,还比不上一个妇人?”
“那女子简直不自量力!”
大伙一直等到了天色擦黑,外面才传来丫鬟的通报声。
“夫人,秦娘子出来了!”
闵氏一下子弹起来,快步冲出了堂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