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还没醒,不会死了吧?”
“死了倒是便宜她了!仗着懂点医术,狂的不知天高地厚!”
“……”
议论声渐渐在秦穗岁耳边清晰起来。
她眼前蒙着一块黑布,不知道身在何处,手脚也都被结结实实的捆着。
“好歹也不能让她现在就死了,主子要她还有用,要不找个太医来瞧瞧?”
太医?
秦穗岁心里一动,看来绑她来的人身份不凡。
“哪用这么麻烦?
她醒不来,我帮她一把就是了。”
是沈月的声音!
沈月的话音刚落,一把刀狠狠的刺到秦穗岁腿上,她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不就醒了?”
说着,沈月拽掉她眼睛上的黑布。
骤然见了光,她好一会才适应了屋里的光线。
沈月冷笑着站在她跟前,手里的匕首上还滴滴答答的滴着鲜血,殷红的血渍在地上汇集成了一片。
“嫂子,又见面了。”
秦穗岁四下环顾了一圈,四周的陈设十分考究,看着像是哪家府邸的厅堂。
几个护卫脸色不善的盯着她,看架势个个都是练家子。
要是真打起来,她怕是没有胜算。
沈月轻嗤一声:“你别指望着跑了。
这儿守卫森严,一只鸟都别想飞出去。”
秦穗岁淡声道:“我渴了,给我倒杯茶来。”
“你说什么?”沈月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嗤笑道,“你疯了吧?你也不看看你现在是什么处境,还敢使唤我?”
“沈月,你不是榜上十三名的进士吗?怎么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还是蠢的像头猪一样。”
“你……”
沈月气急败坏的冲到她跟前,抬手狠狠的抽了她一记耳光。
“你现在不过是个阶下囚,小命都在我手上攥着,你还跟我摆什么臭架子!”
秦穗岁盯着她狰狞扭曲的脸,唇角勾起的弧度愈发鲜明。
“如果你敢杀了我的话,我现在已经在阎罗殿里了。
既然让我活着,便是有求于我。求人自该拿出求人的态度,给我倒杯茶,不算委屈你。”
沈月恨恨的咬着牙,僵持了十几秒,她才不情不愿的转身倒了杯茶,递到秦穗岁嘴边。
“喝喝喝!喝死你!”
沈月心想,等这贱人没了用处,她非把她卖到窑子里去!看她还能不能张狂的起来!
秦穗岁微垂了垂眸:“太烫了。”
“你……”
沈月握着茶杯的手指紧了紧,又重新兑了半杯凉水。
“太凉了。”
沈月试过水温,倒了杯不凉不热的来。
“茶太浓了。”
……
接连折腾了五六次,秦穗岁才纡尊降贵的就着沈月的手小口小口的啜饮着茶水。
沈月长松了一口气——总算让她满意了。
可这个念头一翻涌上来,她又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
现在她为刀俎,秦穗岁为鱼肉,她怎么竟鬼使神差的听这个贱人摆布了?
她才反应过来,几声轻轻击掌的声音从侧厅传来。
“秦娘子好手段啊!”
一个身着湛蓝色绸缎衣裳的男子缓步走过来,他眼里泄出几分赞赏,肆无忌惮的把秦穗岁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明明式微,却能扭转局势。
我要是再晚来一会儿,我这几个不成器的手下,怕是都要听秦娘子的使唤了吧?”
秦穗岁对上他的眼睛,轻笑了笑:“二皇子,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