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北堂复眉峰微挑了挑:“秦娘子认得我?”
秦穗岁摇摇头:“不认得,猜到的。
沈月恨不得把‘我是二皇子的狗腿子’这几个字写在脑门上了。
我要是再猜不出来,那我就是个傻子。”
二皇子冷厉的眼风扫在沈月身上,吓得沈月猛地打了个寒颤,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殿下明鉴,我从没向旁人透露过半句!”
二皇子深敛着眸子里的寒意,徐徐把目光收回来:“罢了,投入我门下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说出去也无妨。”
他看向秦穗岁,像是才看到她被绑着,佯怒着训斥道:“我让你们把秦娘子请来,你们就是这么办事的?
秦娘子好像受伤了,也不知道伤的重不重。”
他悲天悯人的看着秦穗岁被血浸红了的衣裳,骨节分明的手指摁在她的伤口上。
他的手好像要往骨头上剜,腿上的皮肉像要被剥开似的。
秦穗岁浑身的痛觉神经都被揪住了,清晰的痛感刺激消磨着她的理智。
一个念头在她脑海中无限放大——她一定要眼前这个人死!
“啧,我弄疼秦娘子了?嗯?”
二皇子温柔的询问了两句,手指却又往下摁了摁。
见秦穗岁额头上的冷汗把头发都打湿了,他才意兴阑珊的松开手,抽出帕子矜傲的擦了擦手指上的血。
“都是手底下的人不懂事,让秦娘子受委屈了。
还不快松绑?”
沈月幸灾乐祸的应了一声,一边给秦穗岁解绳子一边小声嘲讽:“我还以为你有多大的本事呢。
在殿下跟前,也不过是只蝼蚁。”
秦穗岁面无表情的活动了一下手腕:“你很得意?”
“看见你倒霉,我自然得意。”
“巧了,我也是这么想的。”她转而看向二皇子,“殿下大费周折的请我来,有什么图谋?”
北堂复优雅的斟了杯茶,举手投足时间流露出与生俱来的贵气。
他笑道:“小事。
只是想请秦娘子说服沈宴归和孔明军,让他们为我效力。”
秦穗岁点点头:“的确是小事。
不过,看见她,我心里就不畅快。
心情不好,便不能帮殿下做事。”
“她的确不懂事,伤到秦娘子了。
那罚她二十板子给你出出气,如何?”
二皇子挥挥手,两个护卫快步走到沈月跟前,一左一右的架住她的胳膊,把她往外拖。
沈月吓得花容失色,一边挣扎着一边急声问道:“殿下饶命!
我不知道做错了什么,还请殿下明示!”
秦穗岁歪了歪头:“这还看不出来吗?是我挑拨殿下处置你的。
你刚才那句话说得对,看见你倒霉,我也很得意。”
沈月怨毒的盯着她:“殿下!她阴险狡诈、包藏祸心,殿下不能信她啊!殿下——”
直到她被拖出去了,撕心裂肺的叫喊声还在厅堂里回荡。
秦穗岁一瘸一拐的踱到椅子上坐下,打量着二皇子。
他的长相跟北堂明的确有几分相似,只是周身的气质大相径庭。
她收回视线,做出从荷包里取东西的样子,暗中从空间里摸出消毒水和金疮药。
秦穗岁撕开衣裙露出腿上深可见骨的伤口,淋漓鲜血跟白 皙的肌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二皇子赶忙别过脸,只听到身后传来窸窸窣窣包扎的声音,清淡的药香直往鼻腔里钻。
“好了。”
好一会儿,秦穗岁轻声开口,他才转过头。
“秦娘子倒真是不同凡响,要是换做寻常女子,哪怕伤口溃烂,也绝不会在外男面前撕开衣裳上药。”
“殿下是在讥讽我不知廉耻?”
她眉眼弯弯的笑了笑:“可是不知廉耻的,应该是你啊。”
“秦娘子放肆了。”二皇子眼神陡然一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