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军和鞑靼对峙了这么久,终于还是打起来了。
虽然京城跟芜城千里之遥,但一听说开战的消息,还是不可避免的乱了。
有些人家着急忙慌的囤积粮食,也有人趁乱做点偷鸡摸狗的事。
驿使骑着快马赶往皇宫,马儿不慎踢翻了路边的摊子。
茶楼里的说书人唾沫横飞,说着孔明军曾经大胜鞑靼的功绩,听得百姓们齐声叫好。
秦穗岁抱着隐儿坐在马车上,心里惦记着沈宴归。
虽然他身手好,可战场上刀剑无眼,谁知道下一刻会出什么事?
她心里少有的涌起几分不安。
回了冯府后,她匆匆写了一张纸条绑在信鸽的腿上。
一松手,鸽子扑棱着翅膀飞起来,在空中盘旋了两圈飞走了。
她才坐下喝了两口茶,香橼脸色不善的快步进来。
“娘子,医馆那边出事了!
枳实让人送了信儿来,说有官差去查封万物生,这会正闹着呢。”
“什么?”秦穗岁的神色一顿,“苏二、苏三能有这么大的本事?”
香橼皱着眉:“来送信的人也没说清楚,不知道是不是苏家人的手笔。”
秦穗岁把茶水一饮而尽,匆匆往外面走。
“外面正乱着呢,秦娘子要去哪啊?”
她刚走出内院,凤姨娘就带着奴仆闪身挡在了她前面。
“跟你不相干,让开!”
凤姨娘用扇子半遮着脸,娇声道:“老爷进宫前可交代了,不许擅自出府。
秦娘子既然客居冯府,自然也该守冯府的规矩。”
她冲身后的丫鬟、婆子们使了个眼色:“送秦娘子回去。”
有个婆子身手抓向秦穗岁的胳膊,可只看见寒芒一闪,她的手顿时一阵刺痛。
她吃痛的捂住手‘哎哟’了一声,鲜血滴滴答答的顺着手指缝往地上滴。
秦穗岁攥着手术刀指着她们:“谁敢拦我,我剁了她的手!”
她打量了凤姨娘两眼,冷笑道:“你是故意来拖住我的?”
凤姨娘的眸光闪了闪,轻笑道:“什么拖不拖的,我听不懂,我不过是照老爷的吩咐做事罢了。
光天化日的,秦娘子出手伤人,是不是太不把我们老爷放在眼里了?”
秦穗岁没心思跟她纠缠,挥着刀快步往前走,有几个人想抓秦穗岁,可又被刀锋吓退了。
裴无寸步不离的跟在她身后,丫鬟、婆子们也无从下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出门上马车离开。
有个丫鬟急忙小声问道:“姨娘,这可怎么办?”
凤姨娘盯着秦穗岁的背影,冷哼一声,慢悠悠的把鬓角的发丝掖在耳后。
“能怎么办?我该做的已经做了,难不成真让她一刀捅死我?”
她仰头望着湛蓝的天,幽幽的叹了口气。
怕是要变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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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开我们东家!我们东家是冤枉的!”
“前两天定王妃和将军夫人还来我们医馆看过病呢,我们东家断不会做那种事!”
万物生里,两名官差押着苏见染往外走,枳实和李郎中急声阻拦着。
另有几个官差四处翻找着,抽屉里的药材被扔的到处都是,一扬手,一张张方子在空中打了个转儿落在地上。
一个官差不耐烦的推开枳实,厉声道:“老子抓人,哪次没听见人喊冤枉?
滚开!再妨碍我们办差,我一刀砍了你!”
说着,他气势汹汹的抽出佩刀。
‘碰’的一声闷响。
官差疑惑的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刀。
他还没砍呢,这是哪来的声音?
再一抬头才发现,那声音是踹门时发出来的。
医馆的门晃了两下,一个身材纤细的女子跟一个武人模样的汉子站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