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明把她秦穗岁进院子里,一边领路一边坦然地笑道:“白塘庄的风吹草动,都瞒不住我的耳目。”
绕过一条回廊便到了后院,北堂明把她引到一间厢房外面,目光落在了裴无身上。
“裴兄弟不便跟进去了。”
裴无一听眉毛都立起来了:“凭啥?万一你们对秦娘子……”
秦穗岁递给他一个安抚的眼神,温声道:“没事,你在外面等我也是一样的。
要是半个时辰后我没出来,你就报官。”
裴无不情不愿的哼了两声,像尊门神似的守在门口。
进屋后,秦穗岁看见床边拉着一层幔帐,里面时不时传来几声咳嗽声。
北堂明恭敬的冲幔帐里的人说道:“爹,给您请的郎中到了。”
里面的人剧烈的猛咳着,好半晌才喘匀了气息,缓缓伸出一只手。
“姑娘,家父不愿意见人,还请您多多体谅。
您能否隔着幔帐诊脉?”
秦穗岁从善如流的颔首,搭上了脉。
“脉搏跳动微弱,脉象细数,是肺结核。
也就是常说的……痨病。”
北堂明的脸色猛地一沉,紧盯着秦穗岁的眼睛:“姑娘不会诊错了吧?
先前家里也请过些郎中,没人说家父得的是这个病啊!”
“从脉象上看,错不了。
至于以前的郎中没诊出来,要么是他们医术不精,要么是不敢说吧。”
北堂明的神色顿了顿,进幔帐跟里面的病人低语了几句。
片刻后,他卷起幔帐,露出里面那人的脸。
看着是个五六十岁上下的老人,衣饰都很讲究,只是眉眼间泄出了浓浓的病态,看起来有些疲倦。
秦穗岁打量着老人的时候,老人也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她。
“看你年岁不大,也未必学的精,难道就不会错诊吗?”
“照您这么说,年纪大的就一定学的精了?
王八倒是年岁大,活千百年的都有,老人家该抓两只王八给你看病才是。”
站在一旁的北堂明脸色一白,飞快的看了老人一眼。
老人微讶的看着秦穗岁,忽然朗声大笑。
“你这丫头,伶牙俐齿的,胆子不小啊!咳咳咳……”
话还没说完,他又猛咳了起来,掩着嘴的帕子上染上了星星点点的血渍。
“爹!”北堂明赶紧给他顺了顺气。
他摆摆手,不怒自威的目光落在秦穗岁身上:“既然你诊出我得的是痨病,那你可有医治的法子?”
“你把舌头伸出来我看看。”
“什……什么?”
秦穗岁见他和北堂明都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便耐着性子解释道:“看病讲究望闻问切,看舌苔,也是‘望’的一种。”
老人绷着脸顿了顿,僵硬的伸出舌头。
“舌苔发红、变黄变厚,的确是痨病。
不好治,但可以试试。”
秦穗岁四下环顾了一圈,坐在桌前摊开纸笔写了张方子:“先吃两副百合固金汤,平日要勤加锻炼,清淡饮食。”
要是不见成效,兴许就得考虑给这老人家做化疗了。
她有现代先进的医学做支撑,治好这个病,也不是不可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