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浓,正厅里却灯火通明。
秦穗岁把一盆花推到冯青川跟前:“这花太师认得吧?”
冯青川微微颔首,疑惑地问道:“这不是院子里种的夜来香吗?可是有什么不妥?”
“花本来没有什么不妥,但晚上的时候,便会大量散播刺激嗅觉的微粒。
对常人来说无关紧要,但隐儿身体虚弱,体内余毒未清,这些微粒对他来说就是要命的东西。”
冯青川飞快的跟冯夫人对视了一眼。
他们对什么‘微粒’听的一知半解,但也听明白了,隐儿突然病的这么重,是这夜来香惹的祸。
“带进来吧。”
秦穗岁的话音刚落,裴无把一个五花大绑的小厮推搡进来。
“我说隐儿的身子经不起折腾了,晚上又故意留了个空子。
深更半夜的,他就抱着夜来香溜进了青松苑。”
她顿了顿,唇角勾出几分讥讽:“他是太师府的人,我不便擅自处置。
但我想,冯太师和夫人总会给我一个交代。”
冯青川盯着那小厮的脸,气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抓起茶杯狠狠的砸到小厮脸上,瓷器碎片划破脸,血混着茶水一块滴落下来。
“谁给你的胆子,你竟敢毒害小公子?”
裴无踹了小厮一脚,取掉他嘴里的抹布。
小厮支撑着身子使劲磕了个头,惶惶不安的喊道:“奴才冤枉!
奴才……奴才只是看这花开的好看,想让小公子看了高兴,兴许病也能好的快些,这才把花搬过去的!
别的奴才什么都不知道了,老爷饶命啊!”
冯夫人打量着小厮,沉吟了片刻说道:“他好像……是魏姨娘院子里的。”
秦穗岁的眸光闪了闪,她施施然的站起身,淡声道:“太师慢慢审,我先告辞了。”
她带着裴无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正厅。
“娘子,这不是回青松苑的路,咱们这是要去哪?”
“去找魏姨娘。”
裴无干脆的应了一声,往手心里啐了两口唾沫,一副摩拳擦掌的架势。
此时的红霞阁里,魏姨娘正对着烛光缝衣裳,身边的小丫鬟剪掉烛心,让屋里更亮些
她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得意的笑道:“从今往后,就没人能妨碍得了我们知舟了。
一个克死爹娘的小野种,早该死在外面了,还敢回来跟知舟争高低!”
‘砰’的一声,秦穗岁一脚踹开了房门。
她三两步冲到魏姨娘跟前,左右开弓狠狠甩了她几个耳光。
小丫鬟尖叫着要上去阻拦,还没近身,裴无就像拎小鸡仔似的把她拎开了。
魏姨娘的脸本来就没好,这几 巴掌下去立刻红肿起来。
秦穗岁面无表情的摁住她的头,闪着寒芒的手术刀擦着她的鼻尖,狠狠的钉在桌子上。
“不过是怕隐儿挡了你儿子的路,你就三番两次的给他下毒?”
魏姨娘惊慌的挣扎,扯着嗓子喊道:“来人啊!秦娘子疯了!”
“你尽管喊。
现在太师和冯夫人在正厅审你院子里的小厮,没人替你做主。
你好好想想该怎么答我的话,要不然,我就用这把刀,把你的脸皮一点一点剥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