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姨娘!”冯夫人疾言厉色的低斥了一声。
话音刚落,她又不自在的抿了抿唇,放缓了声调。
“秦娘子打知舟,是他先对隐儿行凶。
把知舟放在我房里养,也是老爷决定的,你有火别冲秦娘子撒。”
魏姨娘哼了两声,小声嘀咕着:“新鲜,兔子也会咬人了。”
冯夫人担忧的看着隐儿,小声道:“秦娘子,为了隐儿,要不……还是把段太医请回来吧。
虽然上次你把他得罪了,但要是拿着我家老爷的帖子去,他也不会不给面子。”
“夫人信不过我的医术?”
冯夫人沉默着没做声,看隐儿的脸色,比前些天还不如。
这是长房家唯一留下的血脉,要是真有什么闪失,他们死了都没脸见冯家长子。
说话间,香橼端着刚煎好的药快步进来。
“娘子,药好了。”
秦穗岁点点头,亲手喂隐儿把药喝下去。
不一会儿,隐儿喉咙里咕噜了两声,猛地翻身,伏在床边吐了出来。
冯夫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心里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她提心吊胆的时候,秦穗岁却长松了一口气。
她又给隐儿把了把脉,吩咐道:“再煎一碗药,吐了就继续喂。”
接连喂了三碗,隐儿总算不吐了,躺在床上时呼吸也渐渐平稳下来。
冯夫人担忧的问:“秦娘子,隐儿他……”
“暂时稳住了,只是他现在身子弱,受不起折腾了。”
“上午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弄成这样?
可是下人们伺候的不当心?”
秦穗岁心里也纳闷,看隐儿的脉象,分明时余毒未清,又中了新毒。
可隐儿的一饮一食都是她和香橼亲自照看的,不该出什么差错才对。
她想了想,不置可否的说道:“也未必是下人们的错,可能是隐儿本来身体就弱的缘故。”
冯夫人点点头,紧握着她的手:“要是有什么事,你可一定要让人知会我一声。”
秦穗岁应一声,把她们送了出去。
她们前脚刚走,裴无就满头大汗的进来。
“娘子,您让我查那魏姨娘的底细,有消息了!我顺便把凤姨娘也查了一遍。
凤姨娘原来是花楼里的头牌,一次酒后,冯太师给她赎了身,抬回府里了;
魏姨娘是官宦人家的女儿,后来家里获罪。我朝有律法,外嫁的女儿是不受株连的。
家人为了保全她,才着急忙慌的给她寻了一门亲事,把她送到太师府为妾。”
秦穗岁轻捻着手指,一个花魁娘子,一个大家闺秀,还都不是省油的灯。
她压低声音在裴无耳边低语了两句,掩唇打了个哈欠,就回房休息了。
香橼跟在她身后,问道:“娘子,您不守着隐儿了吗?
万一晚上他病情反复怎么办?”
“他的病我心里有数。
你等着看戏吧。”
香橼一头的雾水。
吹了蜡烛后,秦穗岁静静的在桌前坐着,直到夜深时,外面才传来裴无的声音。
“抓住了!秦娘子,抓住了!”
秦穗岁‘嚯’的站起身,快步冲出去,看见裴无死死的摁着一个小厮。
小厮怀里像抱着什么东西,慌张的挣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