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穗岁对上冯知舟阴沉的眼神,回握住冯夫人的手。
“正因为这孩子对您多有怨怼,才更该把他养在膝下。”
“这……这是什么道理?”
“他说的那些大逆不道的话,全是魏姨娘教的,要是再让魏姨娘抚养他,他只会更怨恨您。
他在您这,天长日久,他自然会知道您不是那种歹毒的嫡母。”
冯夫人犹豫的微抿着唇:“可是……如果这孩子冥顽不灵呢?”
“那把他放在眼皮子底下,时刻盯着他的一举一动,才更让人安心。”
“这话倒也是。”
李妈妈急声劝道:“夫人,秦娘子说的在理,您就听她的吧!
您可不敢再心软了,必得给魏姨娘点颜色看,要不然他们可真要爬到您头上了!”
冯夫人一时也没了主意,只能暂且半推半就的点了点头。
吃过早饭后,冯夫人就跟秦穗岁一块去看隐儿。
隐儿的精神更好了些,香橼把药端来时,也不用费力哄,他自己就乖乖的把药吃了。
接连三天过去,隐儿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好,渐渐地可以下地走动一会儿了。
“娘子,裴有来了!”裴无扯着嗓子,笑嘻嘻的快步进来。
裴有跟在他身后,皱着眉小声提醒道:“这是太师府,你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该稳重些才好。”
他冲秦穗岁行了个礼,笑道:“秦娘子进京后一向可好?
我回京办差,沈将军特意让我来看看您,顺便给您带了个礼物。”
说着,他吹了声口哨,一只鸽子扑棱着翅膀在空中盘旋了两圈,乖乖的落在秦穗岁面前。
“这是沈将军训练调 教过的信鸽,从京城到芜城的路已经飞熟了。
要是有什么事,您就飞鸽传书过去。”
秦穗岁拎起鸽子,看见它脚上帮着一只小小的竹筒,取下来从里面倒出来一张小纸条。
上面简短的写着两行字:一切安好,娘子保重。
她轻笑了笑,小心翼翼的把纸条收好,将鸽子递给香橼,让香橼喂些水、米。
“辛苦你了。他还有别的话吗?”
裴有答到:“没了,但老将军也有句话让我带给您。
老将军说,您要是有空,就去将军府走动走动。
将军夫人知道您救了老将军和小将军的事,一直想当面跟您道谢。”
“知道了,替我跟二位将军带个好。”
秦穗岁心里明白,老将军是怕她在京中行事不便,为了她能有个依靠,才让她跟将军夫人来往。
裴有也没多留,把该送的话送到了,他就起身告辞。
“娘亲,这只鸽子好可爱!”
隐儿轻轻抚摸着鸽子,鸽子也像通人性似的,亲昵的拿小脑袋蹭他的手。
“娘亲,我……”
话还没说完,他的小脸突然惨白下来,摇摇晃晃的向后栽倒。
“隐儿!”
秦穗岁的心脏猛地像被揪了一下似的,裴无一个箭步冲过去,赶紧眼疾手快的扶住他。
“娘子,小公子晕倒了!”
秦穗岁急忙给隐儿把了把脉,脸色顿时沉了沉。
明明已经见好了,好端端的,病情怎么会反复?
她让裴无把隐儿抱进房里,重新开了副方子。
听说隐儿再次发作,冯夫人和凤姨娘、魏姨娘都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魏姨娘脸上的伤还没好利索,她蒙了一层轻纱,只露出两只眼睛。
她冲床榻上张望了两眼,语气里的幸灾乐祸压也压不住:“报应。
你对知舟下毒手,又把他从我身边夺走,如此心狠手辣,老天爷自不会饶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