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策的话音刚落,沈家一家人的脸色都变了。
罗氏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一把攥住颜策的袖子:“大兄弟……不是,贵人,你可得救救我们啊!
那个死丫头,她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敢学人家科考?”
沈曲良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手指头直往秦穗岁脸上戳:“祸害!都是你把月月给教坏了!
你闹腾着开作坊、当郎中,把她的心也给带野了!”
“爹,不怪穗岁。”
沈宴归拨开他的手,冷声道:“穗岁没做过违背律法的事,朝廷也没禁止女子当郎中。
可沈月明知道一旦身份败露便会祸及全家,她还是受人挑上京赶考,是她不管你们的死活,你凭什么怪在穗岁头上?”
“你……我是你爹!有你这么跟我说话的?”
颜策冷眼旁观着,慢悠悠的抿了口茶。
“二老别急,听我说。
虽然沈小姐犯得是死罪,但我家主子惜才,肯帮她遮掩。
只是……”
听到前半句话的时候,沈曲良和罗氏的眼睛都亮了。
沈兴业忙问道:“可是有啥条件?”
“也算不得什么条件,只是我家主子在京中的处境也不太乐观,他只怕沈小姐不小心露出什么破绽。
要是沈兄弟肯去京城看顾、提点着她,总会周全些。
自然,沈兄弟去京城以后,我家主子也会给他安排个一官半职。”
沈曲良激动地连茶碗都端不稳了,手一个劲儿的发抖。
“去!贵人,我替他做主了!
这可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要是不接着,那不成傻子了?”
颜策的视线轻飘飘的落在沈宴归身上,眉峰微挑着:“沈兄弟,你说呢?”
“我跟你家主子和京城都没缘分,什么高 官厚禄我也不稀罕。
沈月自己作死,要是事情败露,砍头也好、流放也好,活该她自己受着,你不必拿她威胁我。”
沈宴归说完,拉着秦穗岁起身就要走。
颜策心思太深,他先给了沈家一堆好处,被沈家人奉为座上宾,摆出一副上位者的姿态。
他们看在白花花的银子份上,心里已经信了颜策七八分。
紧接着他又恐吓了一通,就算他们不在意沈月的死活,也怕被牵连,自然会被他吓住。
一边是荣华富贵,一边是下狱砍头,沈家人必定会选前一个。
果然,还没等沈宴归和秦穗岁出门,沈曲良就三两步拦在他们前面。
“你昏了头了?贵人处处为咱家着想,你还摆起谱来了?你少给我犯浑!”
罗氏已经盘算起她穿金戴银的过好日子了,哪能让沈宴归击碎她的美梦?
她忙不迭的附和道:“是啊!这可是天大的造化,你别不惜福!
你要跟月月要是能去京城当官,以后谁还敢小瞧咱家?”
沈宴归不由得攥紧了秦穗岁的手,眼里暗流涌动。
他深吸了一口气,耐着性子摆明利害。
“娘,你可曾想过,为何沈月好端端的会女扮男装科考?这其中自然有人挑唆!
他引沈月入局,就是为了胁迫我!这事自始至终都是他们设下的套!”
“胡说啥!你分明是沾了你妹妹的光!
就算是套,又给银子、又让你们当官的,你也该自个儿钻进套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