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氏话说的不中听,就算村里人平时不舍得买糖果打牙祭,这会也都脸色不善的躲开了,还小声议论着。
“看她那小人得志的样儿!”
“不知道她抽的什么疯。
吃了她的糖我都怕烂肚子!”
要是放在往常,罗氏早就跳着脚骂了,可今天她竟然一点也不恼。
“山猪吃不了细糠!不吃我还不给了。
我看你们就是眼红嫉妒我!”
她嘀嘀咕咕的念叨着,抬头看见沈宴归驾着马车,她赶紧得意的挺直了腰板。
“老大回来了?先前跟你要点银子,你扣扣索索的不肯给。
我这个当娘的自然不会跟你计较,但以后你对我可得孝顺点,没准我还能让你弟弟、妹妹提携提携你。”
沈宴归下马车把马儿拴好,淡淡的撇了她一眼。
“家里来的客人是谁?”
“是我。”
颜策穿着一身扎眼的红衣裳,站在门口微笑着冲沈宴归拱了拱手。
“沈兄弟,又见面了。”
沈宴归面无表情的说道:“不如不见。”
罗氏赶忙冲颜策陪着笑脸,低声下气的说:“我们家老大嘴笨,贵人别理他。
您来是我们全家的福分!”
“言重了。既然沈兄弟和秦娘子都回来了,那咱们就说正事吧。”
颜策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先迈步往屋里走去,看着像进他自己家似的。
说话的时候,董嫂子也出来了,她快步走到来,嗔怒的瞪着秦穗岁。
“也不晓得回来看看我们,好没良心!”
秦穗岁笑道:“是我的错,最近事忙,顾不上回来。”
“知道错就好,我跟花婶天天惦记着你,你不在绿溪村住,难道咱们就不来往了?”
她伸着脖子看向颜策的背影,攥住秦穗岁的手低声道:“穗岁,那小子打扮的油光水滑的,我看不像个好东西。
要是有啥事你就喊一嗓子,我给你叫人去!”
秦穗岁笑眯眯的跟她倒了声谢,把二牛交给她,就先进去了。
几个伙计打扮的汉子站在院子里,个个腰板挺的笔直、眼神锐利,一看就是练家子。
沈宴归顿住脚步把秦穗岁护在怀里,哪个伙计要是看过来,他非用眼神把对方的视线逼退了才罢休。
一进屋就看见地上堆满了各式各样值钱的东西,绸缎布匹也有、珠宝首饰也有,桌子上的两个托盘里整整齐齐的码着两排黄白之物,照的屋里比点了蜡烛还亮。
沈兴业贪婪的抚摸着金元宝,悄悄摸了一个金锭子塞进怀里,他亲热的把沈宴归摁到桌边坐下。
“哥,你咋不早说你有这么有钱的朋友?
人家手指头缝里漏点就够咱们全家吃喝不愁了。”
见有了银子,沈曲良底气也足了,摆出一家之主的派头颔首道:“贵人有事吩咐你,你可得勤谨点。”
颜策摆了摆手,笑道:“不敢提‘吩咐’二字,沈老伯教的好,儿子女儿都很有出息。
方才只跟二老说沈小姐一飞冲天了,但没详说,我也不兜圈子了,这回科考,沈小姐高中榜上第十三名,是正儿八经的进士。
这原本是好事,可要是她的女儿家的身份败露,不但她自己要砍头,你们全家都得受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