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大早,沈宴归就驾着马车把秦穗岁和李大宝夫妇送到了县城。
秦穗岁像往常一样去医馆坐诊,钱氏则陪李大宝去首饰铺子碰碰运气。
“穗岁!你来的正好,要是今天你不来,我也得去浮柳村找你一趟。”
她才进医馆,苏见染就快步迎了上来。
“怎么了?”
苏见染拿出一封信,脸色不善的递到她跟前。
信里写着,让苏见染回京祭祖。
“这不年不节的,祭什么祖?
或者……这是你家的习俗?”
苏见染冷笑了一声,端着茶杯的手指关节泛出了淡淡的青白色:“什么习俗?
八成是我二叔、三叔使得坏!”
往年只有年前才祭祖,现在突然叫她回去,一定是出事了。
之前苏二、苏三灰溜溜的回了京城,也着实安分了一阵子。
可她毕竟人不在京中,总不能时时刻刻盯着他们。
不过现在苏见染也不怕,她经营的众生堂打响了名声;
县城里一大半医馆、药铺都卖她的膏药;
她还做成了给孔明军中送药的生意。
就算苏二、苏三再想夺她的家产,也得编出个说得过去的借口。
她顿了顿,说道:“我走以后,众生堂就暂且托付给你和薛、李二位郎中。
我只带枳实和茯苓一块回去就成。”
秦穗岁小口小口的抿着茶水,没做声。
她倒不怕苏二、苏三使什么手段,她只怕……
她看向街对面的文房铺子,颜策正坐在门口晒太阳。
许是嫌热,两个伙计站在他身后,恭恭敬敬的给他扇扇子,脚边还放着冒凉气的冰。
他远远跟秦穗岁对视了一眼,遥遥举起茶杯。
秦穗岁翻了个白眼——有病!
怕热干脆躲在屋里乘凉就是了,还偏往太阳底下坐。
她皱着眉把目光收回来,又压低声音叮嘱了一句:“要是遇到什么难处,你就去将军府求援。
太师府也去得,之前有位冯先生来医馆见过慕怀野,你应当也知道。
他是隐儿的亲叔叔,是当朝太师。”
苏见染愣了一下,惊喜的弹起来抱住秦穗岁,‘吧唧’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穗岁你真是我的福星!
回了京城以后,仗着你的势,我也能狐假虎威一把了!”
秦穗岁伸出食指抵着她的脑门,一脸嫌弃的将她推开。
“光天化日的,别动手动脚。”
话虽这么说,可看苏见染笑的没心没肺的,她的脸色也渐渐缓和下来了。
“要是有机会见到隐儿,让他早点回家。”
“好!我打点打点行李,这几天就要动身了。
你可别太想念我!”
秦穗岁闷哼了两声,说话间,正好有人来看诊,她便起身给病人把脉开方子。
一直忙到夕阳西沉,她才有空起身活动一下僵硬的脖子。
这时候,钱氏也扶着李大宝一瘸一拐的找了过来。
李大宝手里拎着一只荷叶鸡和两包卤肉,笑的脸上的皱纹都挤在了一处。
“穗岁,晚上叫外甥女婿和香橼一块来我家吃饭!
我做梦都不敢想,那些蚌珠竟能卖三两银子!”
秦穗岁看他们喜气洋洋的,心里也高兴,一抬头,正看见颜策冲她招了招手。
“秦娘子,能否容在下跟你说两句话?”
她面无表情的别过脸,把李大宝和钱氏扶上马车,靠在马儿身上对颜策勾勾手指。
“既然是你有话要说,便该来找我才是。
今天我心情好,再给你一次机会。
嘬嘬嘬,过来。”
站在颜策身边的伙计说道:“爷,她这好像是逗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