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橼被沈兴业踹倒在地,手擦到泥地里,掌心磨得血肉模糊。
她咬着牙爬起来,紧紧的抱住沈兴业的腿:“不成!娘子还没回来,我得替娘子守好家里的东西!”
她抱得紧,沈兴业甩了几下都没把她甩开。
他恼怒的瞪着香橼,拉扯间,她的领口微微松开,露出一片莹白的肌肤。
沈兴业的眸色暗了暗,他伸手掐住香橼的下巴,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她。
“你死皮赖脸的缠着我不让我走,莫不是对我有意?
你瞧着年纪大了点,又是妇人打扮,约莫是嫁过人的。
论理说你不配进我们沈家的门,但看在你对我一片倾心的份上,我倒是可以让你给我当个姘头……哎哟——”
他话还没说完,裹着风的鞭子就猛地抽到了他的后背上。
他疼的惨叫了一声,恼怒的一回头,还没等他看清打他的人是谁,拳头已经砸到了他的眼窝上。
“没事吧?”
秦穗岁看着香橼,犹豫了一下,她小心翼翼的把手缩进袖子里,避免直接碰到香橼的手,然后才把胳膊伸到香橼跟前。
香橼摇摇头,扶着她的胳膊狼狈的站起身,红着眼圈内疚的说:“娘子,都是我没用,我……”
“不怪你,你躲开点。”
“啊?”
秦穗岁活动了一下手腕,一步一步向沈兴业逼近,头也不回的对香橼说道:“我怕溅你一身血!”
见她回来了,沈兴业嚣张的气焰顿时散了大半。
秦穗岁瞥了一眼他手里拎着的糕点,温和的笑弯了眉眼:“喜欢吃万盛斋的点心?”
“咋的?”
他低着头迈步要走,秦穗岁从空间里取出一把手术刀飞掷过去,刀尖重重的扎进了他面前的地上,离他的鞋尖不过半寸的距离。
他吓得一激灵,咬着牙恨恨的盯着秦穗岁:“你你……你粗鲁!你都被我们沈家给休了,你还有啥好得意的?
这么些点心,你又吃不完,我拿点回去孝敬爹娘不行吗?你不孝顺,可小心遭报应!”
好一个大孝子!
她头一次听说,尽孝还有借花献佛,拿别人家的东西卖好的!
也不知道沈家人是哪来的胆子,竟敢三番两次的招惹她!
秦穗岁心里暗暗发了狠,正琢磨着剁了他哪只手比较好时,一盆脏水‘哗’的从旁边泼过来,不偏不倚的全都泼到了沈兴业头上。
沈兴业打了个哆嗦,气冲冲的四下张望着:“谁啊?哪个不长眼的敢泼老子?想死啊?”
“老娘泼的!咋了?你狗叫个什么劲儿?
再不滚,下回老娘拿尿泼你!”
秦穗岁一回头,正看见一个三十岁上下的妇人一手拎着铜盆,一手气势汹汹的叉着腰。
她在原身的记忆里搜寻了一遍,这位是村里的寡妇,人称董嫂子。
董嫂子的夫君早亡,她一个人拉扯着个半大小子,人也泼辣厉害,名声不大好,就连村里的混子都不敢轻易招惹她。
沈兴业嗫嚅着张了张嘴,好半晌才自认倒霉的抹了一把脸。
他指着秦穗岁和董嫂子,冷笑道:“你们两个寡妇倒是凑到一堆了?
一对丧门星,活该你们俩守寡!”
“狗崽子!你再给我说一遍?”
董嫂子被他戳到了痛处,抄起炉钩子就要找沈兴业拼命。
“再说几遍你们也是俩寡妇!
家里连个男人也没有,我看你们死了,谁给你们收尸!”
沈兴业见讨不到便宜,匆匆撂下一句话就赶紧跑了。
秦穗岁看着董嫂子,生硬的说:“他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他胡诌的。”
要是按电视剧里的样子,她应该拍拍董嫂子的手安慰安慰,可她实在跟人亲近不起来,想了想便作罢了。
董嫂子‘扑哧’笑出了声,扔掉炉钩子笑道:“我知道,大妹子,我是故意做出生气的样子,撵他的!
你娘家是姓秦吧?咱们街里街坊的住着,以后我就叫你妹子,可好?”
秦穗岁怔愣的点点头,后知后觉的指着香橼道:“这是香橼,我捡回来的。”
香橼赶紧过来跟董嫂子互相见了个礼。
她们正说话的工夫,就看见隐儿跟董嫂子家的孩子二牛风风火火的跑回来。
隐儿垫着脚把一把野果子递到秦穗岁眼前:“娘亲娘亲,这是二牛哥领我摘得果子!可甜了!”
二牛吸吸鼻涕,憨厚的笑着点头:“我明天还领隐儿弟弟摘果子去!”
董嫂子提溜着二牛的耳朵:“你看人家干干净净的,你再看看你!跟个泥猴子似的!”
“哎哟娘,别揪我耳朵!”
董嫂子拎着二牛回了院,进门之前,她扭头冲热情的笑道:“妹子,以后有空来家玩啊!”
秦穗岁点点头,低低的应了声‘好’。
晚上香橼做了香喷喷的猪肉豆腐丸子,猪肉和豆腐和在一起,放到油锅里炸的金灿灿的。
一口咬下去,肉香混合着豆腐的清香,再加上一道凉拌野菜、配着用猪油做的阳春面,让人胃里无比的舒坦。
二牛闻着隔壁飘过来的肉香,拽拽董嫂子的衣角。
“娘,我也想吃肉。”
“我看你像肉!”
董嫂子没好气的往他碗里夹了一筷子红薯,遥遥看向隔壁。
寡妇的日子本来就不好过,那位秦娘子还是开祠堂被休了的,以后在村里只怕更难立足了。
也是个可怜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