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可还好?” 张君义扶起迷迷糊糊的安和王。 安和王起身坐上椅子后,缓了好半晌才恢复意识。 他看了看四周环境,又揉了揉发疼的后脑勺,疑惑道:“本王怎地了?” “回禀王爷,奴才送膳方才至此,忽见王爷倒地不起,连连唤着,好在您醒来,不然奴才就要去请太医来了……” 说到这,张君义叹了口气,略作抽泣状。 显得十分关心。 安和王闻言蹙眉,他怎会无缘无故倒下。 他隐约记得后脑勺吃痛,方才昏厥。 见天色渐晚,太后又换了衣裳,他逐渐恍悟。 定是张君义护主,敲了他一记闷棍! 可纵使知道,他也不能说什么。 难道说他堂堂安和王,入了深宫窥伺太后,又被区区小太监暗算了? 他实在丢不起这个人。 但让他忍下这口委屈恶气,自是不行。 眼睛一转,他拍案站起:“该死!定是有人暗算本王,本王要去找圣上,非要活剐了这厮!” “哎呀王爷且慢!” 张君义忙拦住安和王,神色凝重:“圣上公事繁忙,这等小事就交给奴才去处置吧,定给您一个交代。” 安和王怒目瞪着张君义,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 慈宁宫的人都被清出去了,分明贼人是你,还在这贼喊捉贼? 然而,却也别无他法,只能暗暗吃下这次哑巴亏。 “本王明日再找圣上问清楚,此事必要有个结果!” 安和王愤愤说完,甩袖离去。 张君义嘴角扬起抹弧度,望着安和王将要远去的背影,心中生出些许不屑。 还等明天出结果? 届时小皇帝出面,随便搪塞,此事只得作罢。 一国王爷竟愚蠢至此,也不怪他掌握诸多势力,依旧没法成功谋反。 还是太过蠢笨! “嘎吱!” 门开,却不是安和王摔门而走。 原本安和王还想破口大骂是哪个不长眼的混账,可当看清来者时,瞬息纳头便拜。 “微臣参见圣上!” 两个太监大开房门,旋即一道身着帝袍的身影步入。 正是雍阳皇帝! 嗯? 她怎么来了? 张君义怎地也没想到这一出戏码。 本以成功打发安和王,这一幕又算得怎回事。 不等张君义上前使眼色,安和王立马道:“圣上,请您给微臣做主啊!” “爱卿平身,何事啊?”雍阳皇帝微蹙眉头,依旧大步流星往寝宫内走出。 当看到张君义和太后时,她明显松了口气,眼神询问张君义。 张君义心领神会,立马计上心头,跪拜在地道:“叩见圣上,奴才是刚上任的尚膳监掌印太监,听闻太后近来食欲不振,特带来御膳房新制菜品,望太后保重凤体。” 此番话表明他的来意,也撇清与小皇帝相识。 雍阳皇帝眼眸闪过满意之色,嘴上却是道:“狗奴才,怎地竟是废话,想死不成?朕问你,究竟出了什么事?” 张君义继续道:“奴才方才至此,就瞧见安和王倒地不起,听安和王的意思,是有人暗算于他。” 太后附和道:“皇帝,这奴才说的不错,可惜哀家身体抱恙,也没来得及看清那凶,只瞧见个黑影。” “什么?竟有此事!” 雍阳皇帝震怒,居然有人敢在后宫行刺? 可旋即,她就看到张君义不断挤眼睛。 她知道其中定有端倪,故而稍作冷静,扭头看向安和王,问道:“你可瞧见那凶?” 安和王摇了摇头,捂着发痛的后脑勺:“谢圣上关切,微臣不曾得见,本想着去见您,可却被这狗奴才拦住了。” 张君义见缝插针道:“圣上,奴才知您公式繁重,才斗胆为您分忧,您放心,奴才必将全力追查,给安和王揪出那凶!” “哼,你行吗?”安和王忍不住冷哼,他已经认定敲闷棍之人是张君义,又怎么信此胡话。 雍阳皇帝却来了兴趣,挑眉道:“尚膳掌印,你可有信心?” 若张君义有底气办成此事,她自然可以借机提拔张君义,其余人也没法子反驳。 却听张君义道:“奴才不仅有信心,而且已经推断出大致真凶了!” “狗奴才,你要敢诓骗圣上,定给你治个欺君之罪,你可想清楚了?”安和王实在想不出张君义如何翻盘。 反倒是借此机会,治罪搞死张君义。 如此,也正好消了他心头之恨。 此刻,明眼人都看出安和王想搞死张君义,雍阳皇帝又何尝看不出。 只是风险大,意味着机会也大。 见张君义那般自信,雍阳皇帝朗声大笑:“尚膳掌印,你可听清安和王之言,若交不出真凶,定给你治个欺君之罪。自然,若是功成,朕不会亏待于你。安和王以为如何?” 得了这么大面子,安和王也借坡下驴道:“一切自然以圣上定夺,若这奴才找到那凶,微臣也会再奖。” 话说到这,他话锋一转,扭头看向张君义:“刚闻你有所推断,可否言明给大家听听,若是满口胡言,也用不着再查,现在就可治罪!” 鱼儿,上钩了! 张君义心底冷笑。 虽然他没料想到雍阳皇帝这时出现,但也顷刻间成计于胸。 等得,就是这一刻。 深吸一口气,张君义露出愤慨之色:“其实,从奴才来到慈宁宫的时候,便已经发现端倪。奴才耳力好得很,一入便听到寝宫内异响,因担忧太后安危,忙不迭想冲进去救驾。可门口那太监却百般阻拦,无奈,奴才只得将他擒住,只怕耽误片刻救人的时间。” 说到这,他瞥向安和王。 只见安和王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 张君义心底冷笑更盛。 怕不怕我直接爆出你觊觎太后,刚才还耀武扬威,现在汗流浃背了吧? 说真的,要不是知道处置安和王的时机不成熟,他真想现在就和盘托出,有太后作证,肯定能搞死安和王。 只是安和王一死,身后势力必然狗急跳墙。 而且这也毁了太后一世清誉,这是张君义不愿看到的。 索性吓到安和王,张君义继续道:“而进入寝宫后,奴才瞧见一抹黑影,可惜那凶动作太快,实在瞧不清个模样。等奴才上前,就看到安和王倒地不起,之后事情圣上也清楚了。” “可如此,你怎地知道那凶?”雍阳皇帝不解。 都没看清模样,如何判断? 她不仅为张君义捏把汗。 却听张君义道:“奴才瞧见那凶身着太监服饰,而有那本领的太监,必然只能出自东厂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