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竹衣还没有证据证明阿绫跟赵书昀的死有关，她就不能阻止阿绫工作，看来这回是白跑一趟了。

　　王大牛跟鸨.母商量了一下：“妈妈，你看我们这办案挺着急的，能不能想让阿绫来回个话，我们问完话就走。”

　　“大人呐，不是我不愿意让阿绫出来，而是阿绫正在陪贵客，我也实在得罪不起啊。”鸨.母露出一脸苦涩。

　　王大牛问：“贵客是何人？”

　　“很巧，就是你们大人。”鸨.母讪讪地笑了笑。

　　苏竹衣往楼上看了一眼，似乎想到了什么。今日在停尸房的时候，上官嵘就说要来芳华楼，没想到竟是点了阿绫。

　　王大牛不知其中缘故，神情也有些尴尬，转头跟苏竹衣说：“竹衣姐，咱们还是算了吧，大人也不好得罪。”

　　苏竹衣的神色却缓和了些，不如刚才严肃，甚至说：“那我们便在这里等大人吧。”

　　“？”王大牛以为是自己听错了，钻了钻自己的耳朵，问了一遍，“你刚才说什么？是不是说我们先走，等大人走了我们再来？”

　　苏竹衣没有搭理他，跟鸨.母说：“就在一楼给我们找张桌子就是，不用酒，茶就好。”

　　鸨.母神色怏怏，但也不敢赶苏竹衣走，只能吩咐人准备好桌子。

　　苏竹衣和王大牛成了来青.楼喝茶的两个奇葩，不时会引来注目，或是烟花女子，或是嫖客。

　　“竹衣姐，你没事吧？居然在这里等大人……完事？”王大牛实在不敢相信是苏竹衣做的事，实在太匪夷所思。

　　其实苏竹衣留下来也并不完全是为了等上官嵘，而是上官嵘曾经告诉过她，查案不能只在衙门，多在外边找找，才能找到更多的证据。

　　喝了一盏茶之后，苏竹衣拉住一个路过的小丫头，给了她几枚铜钱，问她：“你可认识阿绫？”

　　“认得的，大人可是有什么事要问？”小丫头笑嘻嘻地问。

　　苏竹衣让人坐下，问道：“阿绫和春怜的事你可知道？”

　　小丫头捂着嘴笑起来：“这楼里谁还不知道啊？都在笑话阿绫痴心妄想，她长得又不好看，又破了身子，还指望一个秀才帮她赎身，简直太好笑了！”

　　按照苏竹衣的审美，她觉得阿绫是长得好看的，只是偏清秀一些，没有春怜那样的艳丽。

　　“那个赵秀才和她是同乡，原本是出于好心来看她，谁知竟被她缠上了，自己攒了银子，非要赵秀才给她赎身，结果那赵秀才看不上她，看上了春怜。”

　　“春怜又看不上赵秀才，跟齐家公子勾勾搭搭的，偏偏阿绫觉得是春怜勾引赵秀才，还和春怜打过一架，被妈妈罚了好些日子的禁闭。”

　　问完了话，苏竹衣便让小丫头走了，心里开始猜测起来，莫非赵书昀头上的伤是被阿绫砸的？

　　但也不可能，青.楼的女子轻易不能外出，没有这个机会。 “这茶不错，也不知芳华楼是在哪进的货，我可以去买点给表哥品一品。”

　　苏竹衣正在脑海中推演案件的各种可能性后，发现口中茶水回甘不错，突然听到一声调侃。

　　“哟，这不是我们冰清玉洁的苏捕快吗？怎么到这种地方来了？”

　　苏竹衣转过头去，看到一脸戏谑的上官嵘，站起身，行了个礼：“大人，我来此处查案，本想找阿绫问话，听闻你已经问过了，便在这里等候。”

　　“哼！”上官嵘还在生气，摇着扇子出了华芳楼的大门，“四喜，套车，回衙门，不然有人说本官整日只知道吃喝玩乐！”

　　苏竹衣知道他心里有气，也不再跟他呛声，和王大牛一起跟在马车后面。

　　走了一段路，上官嵘掀开车帘：“上车！”

　　苏竹衣也没有推辞，直接上了马车。车上的香薰有安神的作用，闻着会让人心情舒适，还有柔、软的坐垫，比坐在床上都要舒服。

　　她悄悄观察了一下上官嵘的表情，主动跟上官嵘搭话：“大人，今日可有问出些什么？”

　　“我能有什么问的，我只是去喝个花酒而已。”上官嵘的声音冷冷淡淡。哼，喝个茶都能惦记表哥，咋没见她惦记惦记顶头上司呢？ “……”苏竹衣不禁看向一旁的王大牛，无声问着大人这抽的哪门子疯，这么不爽！ 苏竹衣也没那心思问，便又说：“我已经知道是阿绫撒了谎，而且那赵书昀也不是齐宣所杀，凶手另有其人。”

　　上官嵘干脆闭目养神，就是不跟苏竹衣说话。他今天在心里已经警告过自己了，今天一天都不要跟苏竹衣说话。

　　“大人，你说那个阿绫会不会对赵书昀因爱生恨？”苏竹衣难得话多一些，“我听楼里的小丫头也说了，是阿绫缠着赵书昀帮她赎身。”

　　“但是赵书昀还中了断魂，阿绫不能离开青、楼，是谁给她买的这种毒药呢？这也说不通，所以应该跟阿绫没关系。”

　　“我觉得阿绫应该挺无辜的，撒谎估计只是为了挽回自尊罢了。”

　　上官嵘实在听不下去了，睁开眼睛，瞪着苏竹衣：“你说出这些话，我都好奇以前的那些案子你是怎么破的？”

　　“既然我说的不对，还请大人指点一二。”苏竹衣没有跟上官嵘呛声，反而向他求教。

　　这么明显的台阶，上官嵘再不下，估计就不会再有了。

　　“阿绫与赵书昀远远不是她所说的那么简单，她说赵书昀只是看她可怜来看望她，实则是来白嫖她，但她接过的客人可不止赵书昀一个。”

　　“去芳华楼的书生也很多，听说阿绫跟一个叫张天明的书生就走得很近，那个张天明回回去芳华楼都只点阿绫。”

　　上官嵘把他从青.楼打探的消息说出来。

　　一个个线索，慢慢堆在一起，就明晰起来。

　　起码赵书昀的死，阿绫是逃不脱关系的，眼下就还差凶器和毒药还没有找到了。

　　两人回到衙门，孟芊芊也已经回来了，她专门去神医谷售药的地点打探了一番。

　　“可有查出什么来？”苏竹衣问。

　　孟芊芊回答：“断魂近半年只卖出过一次，是在一月之前卖出，来买药的人虽是普通人打扮，但说话一股子书生气。”

　　“能确定吗？”苏竹衣惊喜地睁大了眼睛。

　　孟芊芊点头：“那些书生说话，跟普通人还是有很大的差别，文绉绉的，一听就知道是书生。”

　　苏竹衣和上官嵘对视了一眼，她站起身：“我现在去文启书院！” “大人？”苏竹衣看向一旁闭目养神的上官嵘。 “懂了，我派人……不，我亲自去芳华楼拿人。”上官嵘起身就往外走。 这么积极？ 孟芊芊在身后扮鬼脸喊道：“大人，你是想芳华楼某个姑娘了吧？” “嘁！”上官嵘翻了白眼并未回答，只留给她们一个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