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快别这么说,福丫乖巧懂事、我自是要尽力的。
外面风大雪大,你们只管在这安心住下,待福丫养养再回去也不迟。”
夏月连忙安抚,心底也多了几丝庆幸。
若再晚上一步,那刀子定然会生生划破福丫的皮肉!
方大宝是跟她一同去的,自是知道此行凶险。
此刻满脸感激,却也明白多说无益,只在心底暗暗下定了决心,眼神里都透着坚定。
两人就此守在床边暂且不提,纪天杭却是将夏月叫到了一侧,又将案子细细问了一遍。
“你可还记得当时关在地牢里的李悦榕?”
纪天杭神情严肃,这些日子他也听说了扒皮的案子,当时就觉得不太对劲。
扒皮换脸,两件事竟极其相似!
夏月也反应过来,仔细回忆,“那李悦榕被大火烧的毁了容,脸上竟修复的十分完好,莫非那位高人和这个扒皮怪有什么关联?”
“现在还不能确定,我先去趟县衙。”
纪天杭刚走几步,又忽然回身嘱咐,“这几日万不可随意出门,只在家等着。”
“哎,多谢纪大哥。”
夏月柔柔一笑,还以为他是担心众人安危。
纪天杭点点头,也没多说什么就匆匆走了。
第二日一早,福丫终于悠悠转醒,什么话也说不出,只呜呜哭,身子不住发抖。
“你这孩子,哭有什么用,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没有看见那个怪物?”
方大嫂急的直跳脚,又心疼又生气。
“嫂子别骂她,福丫吓坏了。”
夏月连忙给福丫轻轻抚着背,“好孩子,别怕,到家了啊咱们。
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没事。”
福丫扑进她怀里,竟是慢慢止住了颤抖,神色也渐渐恢复了正常。
好半天,终于憋出来一句,“不是怪物,是姐姐... ...”
那人虽然蒙着面,声音却又细又嫩,可不就是个岁数不大的姐姐?
可这样一想这样的姐姐竟然这么恶毒,福丫就又害怕起来。
夏月也没想到‘扒皮怪’竟是个女的,此时再回想起当时的情景,却越发觉得福丫说的是真的!
那人身形纤瘦,又对合 欢阁极其熟悉,很有可能是曾在那住过!
正想着,于光蹬蹬瞪跑了过来,“主子、主子,外面来了好多人,说是要你出去接旨!”
夏月猛地想起来云霄前几日说的,赐婚的圣旨这几日应该就下来了。
连忙换上了提前准备好的衣裳,等迎出去的时候,夏家门口已经围满了村民。
这些人恐怕一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大的阵仗,今儿又是个难得的晴天,必然不能错过这一场热闹啊!
当首的太监白胖白胖的,这一路虽远,却走得格外顺当。
这么大的雪,别说人没生病的了,连马都贼精神!
甚至有一回,住的客栈全都冻得发了烧,嘿,偏就他们一行人没事!
梁尽忠心情越发好了,跑这一趟值了!
也许还能蹭些福气回去呢!
再看夏月落落大方的行礼,心中更加喜欢,“夏家夏月接旨吧!”
话音未落,一直跟在他身后的国师就一个健步窜了出去。
竟是牵住了那姑娘的手,还要跟夏月一起跪拜!
梁尽忠不动声色地侧了身子。
一个小农女的礼他受的,但堂堂国师大人的礼,他可受不得!
“... ...夏家长女夏月品性端庄、秀外慧中...故朕下旨钦定为国师云霄之正妻,择吉日大婚。
并赐其封号时雨夫人... ...”
等到圣旨全都念完,夏月才慢慢回过神来,震惊地向云霄,“你竟还给我请了封号?”
德星降人福,时雨助岁功!
好一个时雨夫人!
围观人群早就炸开了锅,一直住在村子里的那户人家,竟然是国师大人!
冷冰冰的云大公子竟然就是,守护连云国的国师大人!
重点是,国师大人要娶他们村儿的夏月为妻!
“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着国师娶妻!”
“别说你了,我长这么大都没见过!原来国师大人可以娶媳妇啊!”
河东村岁数最大的老爷子颤巍巍站直了身子,精神头似乎都好了些。
“人家那么大的官,娶媳妇怎么跑这穷山沟沟里来呢!”
小嫂子们平日里也不是看不出两个人不对劲来,但那时虽觉得郎才女貌,此刻瞧着心里就颇不是滋味了。
原以为云大公子不过是个富贵公子哥,哪想到竟是真正的大佬!
再一想夏月原先不过是个小傻子,心里那酸水一股股往外冒。
夏月才不管别人如何看,恭恭敬敬将人请进屋,好好招待了一番。
梁尽忠吃饱喝足,只说还有要事要办,就要辞行。
临走时,又被塞了个大红包,越发对这个行事大方的姑娘多了几分喜欢。
转头就进了纪家,寻到云极又是一道密旨,暂且不提。
且说这消息长了翅膀似的飞了出去,白荣锦听说了之后,整个人都懵了。
他还在犹豫要不要跟夏月挑破窗户纸,那边竟然都求下来赐婚圣旨了?
他本以为自己身份够重了,没想到对手竟是——国师!
简直是致命打击好吗!
“主子,您、您没事吧?”
冯贵端着云满楼的新菜品,刚一开门就瞧见自己主子脸色难看极了。
“放下吧。”
白荣锦被打断了思路,长长叹了一口气。
夹了一筷子糖醋排骨,眉头皱成了山,“怎么放了那么多醋!
糖的量再加一倍!”
“啊,是。”
冯贵明知道那菜的味道应该是刚刚好的,此刻却不敢说不,连忙应了。
谁知白荣锦忽然就瞪了他一眼,唰地站了起来,“算了,放了也不甜。
我自己去做!”
半个时辰之后,他拎着双倍糖量的糖醋排骨,骑上了快马,往河东村飞奔而去。
他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却知道此刻心中又酸又涩,只想着要立刻见到她!
从小到大身边从不曾缺过美人、闺秀,却没有一人能叫他这样魂牵梦绕。
最开始那点好奇心早就变成了钦佩与喜爱,只是、只是怎么能晚了一步!
白荣锦不由得紧紧捏住缰绳,身下的马儿却脚下一滑、狠狠摔在了地上!
连人带食盒也全都飞了出去,红棕色的糖醋排骨在雪地里滚了几滚、沾上了泥。
剧痛袭来,白荣锦愣住了,为什么、为什么连老天也不帮他!